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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伊瑟爾重新回到房間面壁思過。
雌蟲氣得跳腳,牙痒痒,恨不得自己真懷上——他用手捧著自己的肚子,期盼異化能力真給自己偽造出一個蟲蛋,可他同時清楚自己的能力最多偽造出假孕的現象。
生蟲蛋也要郝譽來他房間裡才行。
「可惡。」眼看預產期只剩下幾天。伊瑟爾甚至動出「偷蟲蛋」的荒唐想法,他半夜偷偷跑出去,沒一會兒就被軍雌們抓住送回來。郝譽打哈欠花費一筆新的贖買費,整張臉臭極了。
他問伊瑟爾,「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伊瑟爾低著頭,不敢說話。此時此刻,他再一次懷念起心軟的郝懌。想起自己抱著蟲蛋濕漉漉出現在雄蟲家門口的那一幕。
他低聲道:「您……蟲蛋的雌父。」
郝懌會這麼說,他還會拿來烘熱的毛巾蓋在蟲蛋上。他給蟲蛋準備舒適的孵蛋窩,讓伊瑟爾去浴室換洗衣物,為他們尋找安身之所。
自己還是缺少一個真正的蟲蛋。伊瑟爾哀怨地想著,如果早點懷上郝譽的孩子,假戲真做,郝譽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隨便。
「腦子被孕激素影響得夠深。」郝譽道:「伊瑟爾,你現在還是罪犯,知道嗎?保釋不等於無罪釋放。你逃跑,我可是要繳罰款的!」
「我。我知道。」伊瑟爾結巴起來,伶牙俐齒仿佛完全消失。他道:「房間太悶,我出去換口氣。」
「你在生氣?」
「沒有。」伊瑟爾更加難過。他察覺郝譽口吻里的質問、嚴厲。對比之下,他終於意識到用在桑.亞岱爾和郝懌身上的手段對郝譽無用。
郝譽,和世俗意義上的雄蟲完全不一樣。
「真的是白宣良故意弄我。」
「你幹嘛要去折騰他。」
「我想吃個餅都不行嗎?」伊瑟爾聲音拔高,他捂住自己的臉,用手掩蓋皮下的惶恐,「郝譽!我懷了你的蟲蛋。我現在每一口不是我想吃,都是你的崽要吃。你在怪我?你在怪我!你——」
郝譽拽住伊瑟爾的手臂,俯下身,將耳朵貼在雌蟲的肚子上。
呼吸隔著衣物,輕輕摩擦在肚皮上。伊瑟爾用盡全身力氣,克制雙手不把郝譽推出去。他身體緊繃,害怕腹腔發出咕咕叫或其他鳴叫讓郝譽察覺到不對勁。他感受到自己的異化能力瘋狂運轉,體內各處器官凌亂運作,氣體在腸道里流竄,最後化為一團酸水涌到咽喉,「哇」一聲吐出來。
郝譽一把將伊瑟爾撇開。
他冷漠、無情、沒有任何協助地看著伊瑟爾嘔吐。
「我感覺到,你剛剛動用了能力。」郝譽問道:「我還沒有問過你的能力。」
伊瑟爾胸口刺疼起來,鼻翼因急促呼吸快速張合,「沒有。我剛剛沒有動用能力。」
「伊瑟爾。」郝譽邁過嘔吐物,湊近伊瑟爾的面頰,「你剛剛為什麼動用能力?」
伊瑟爾下意識向後退。
他後退驗證了郝譽最惡劣的猜測,雄蟲攉住他一頭銀色長髮,按在牆面上。
黑色的蠍尾纏繞上雌蟲的腳踝,收尾相扣,縮成一個長而堅硬的腳鏈。郝譽調整兩隻手裝甲的位置,不緊不慢抬起雌蟲的臉,往牆上砸。
一下。
兩下。
隨著伊瑟爾的悶哼,郝譽再沒有找到那種發動能力的跡象。
他並非心細如髮的軍雄,也沒有在「能力搜集」科目上做到「刑訊官」的程度。戰鬥的直覺讓雄蟲內心某種暴虐與猜想得到驗證。
「你沒懷孕。」郝譽肯定道:「伊瑟爾,只要我去查,很容易查出你的能力是什麼。呵。真是好厲害的能力啊。」
騙過他,還騙過了基因庫的儀器。
「不。」伊瑟爾尖叫起來,「我懷了。我真的懷了。雄主——」
郝譽鬆開手,任由伊瑟爾掉在地上。
「左右是這一周。」郝譽道:「一周時間,你拿不出我的蟲蛋。」
他輕笑聲,轉身離開。
第九十五章
郝譽和他的室友兼好友溫九一共同贖買過一個雌奴。
青春期的小雄蟲們格外好奇,主要是郝譽按捺不住對雌蟲的好奇,挑挑揀揀選擇同種族最好看的罪犯,抱著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和九一嘮叨什麼「星盜浪漫小說」「不好奇雌蟲的身體嗎?」
溫九一沒有感覺。
他是個木頭一樣的軍雄,忙得失去世俗欲望,除非郝譽煩得他不行,不然他懶得說話——雌奴這件事情算是兩個未成年軍雄千辛萬苦構成的。郝譽還琢磨如何合理使用雌奴,溫九一考慮雌奴能不能拿來試藥時,那個雌奴爬上他們中一個的床鋪,連捅十來刀,倉皇跑路。
郝譽從此對雌奴有了非同一般的認識。
他不會把雌奴當做平等的雌蟲。
永遠,不會。
「罪犯就是罪犯。」郝譽迫不及待要看一周後伊瑟爾能給自己掏出什麼東西。到這一刻,他也根本不掩飾殘忍的本性,幾乎是居高臨下和亞岱爾談起這件事情,「你們家會幫他嗎?」
亞岱爾覺得郝譽可能對亞岱爾家有些誤解。
「閣下。您為什麼覺得我們會幫他。」
「那就好。」郝譽懶洋洋道:「他不是你哥的雌蟲嗎?」
軍雌亞岱爾從不覺得伊瑟爾是哥哥的雌蟲。他以家族為重,對「家族雄蟲們的雌蟲」理解並不圍繞「性緣關係」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