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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後,就沒讀了。」
十五歲時,伊瑟爾.南因為經濟犯罪入獄。修克從私立學校轉入其他免費院校,半年都沒讀完,保存學籍草草進入社會。他確實帶了電子教材,試圖在打黑工時自學……
結果一目了然。
學得一塌糊塗。
郝譽大致了解下這孩子糟糕的求學生涯,感覺自己接受了兩個大簍子。他轉身按住兩個笑得嘎嘎亂顫的同僚,一人一腳把他們踹出門,才溫柔對兩孩子道:「沒關係。不就是突擊性訓練嘛。這種事情我們軍雄最擅長了。」
軍雄,什麼都要學。
每一個軍雄都在童年接受過慘無人道的填鴨式教育。更別提郝譽幼崽時期,日日夜夜與一位卷王同吃同住,他可太明白怎麼有效率卷死其他人了。
「芋芋。小叔給你安排一些戰術課程。嗯。小叔還會給你找個陪練。」郝譽欣慰道:「你不需要打贏他。你只需要在兩棟別墅中躲過對方一次攻擊就可以了。」
當天晚上。
年輕軍雄雅格被郝譽拉來做壯丁。他才從前輩優卡的奴役中逃脫,被迫加入郝譽組織的「衝刺班」里當老師。亞薩和郝譽才打開果汁,氣泡都沒冒乾淨,戰鬥就結束了。
「啊?」郝譽錯愕道:「你沒放水嗎?」
年輕軍雄雅格更錯愕,「啊?我已經放水了。」
郝譽和亞薩坐下喝著沒有氣泡的果汁汽水,對普通雌蟲的格鬥水準有了全新認識。
「都是孩子。不能和我們這種從小培養起來的武器相比。」郝譽若有所指,「服役後的雌蟲稍微能打些。芋芋和修克最起碼得經過二十年磨礪,才能成長起來。」
軍雄亞薩微笑,「這可不好說。優卡這次監考就是去挖掘好苗子。」
「他們兩都太小了。」郝譽說的是兩個,實際上只有一個,「你們別打他們主意。」
小年輕雅格坐下喝點水,吃點東西,開始抓著修克進行同樣的訓練。
兩個軍雄不約而同放出精神力,居高臨下俯瞰全局。他們依舊坐在原地喝果汁,無形之物卻紛紛籠罩天穹。修克驟然感覺胸口發悶,挨了雅格刀柄一擊,手臂泛起青紫。
「專心。」軍雄雅格停下步伐,目視修克逃竄入灌木叢,才緩慢走上前完成長輩們的任務。
——得虧是他來給這兩位當陪練,換做郝譽或亞薩,這場陪練會相當無趣。
修克甩動蠍尾,快速倒掛在樹幹上,四肢並用附著在密葉中。他屏住呼吸,手指不慎捏碎樹皮,而就在斷裂聲傳出的瞬間,光芒逼近!
一把雙開刃的蝴蝶刀擦著修克的指縫釘在樹幹里,刀柄沒入其中。修克頓時放鬆蠍尾,整個後仰摔下樹去。刀的主人卻比修克更快,鞭腿抽上前,幾乎是從中劈開修克腰。
「不是讓他放水嗎?」郝譽苦惱站起來,正要出手,「打上頭了嗎?」
亞薩笑笑,正要跟著起來。
戰局驟變!
修克凌空的肢體自胯部爆發出強大的扭力。雅格呆滯零點幾秒,很快尋找到這力道的源頭:蠍尾。
對方的蠍尾不知道何時勾住草根,完全發揮出種族的優勢,輕巧將自己從滯空的劣勢中擺脫出來,四肢靈巧抓住更高處的樹木,爬行著快速重新影藏身影。他像是種擔心受怕慣的小動物,越是強大的對手越能激發他的求生欲。
郝譽和亞薩用精神力將一切感知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看來他在體術上也有很大的開發潛力。」亞薩再次對郝譽勾肩搭背,「你看兩孩子是不是很有默契。讓他加入雅格的小隊,又不是……唔。」
「不行。」
「行吧。那之前的助學名額,你給小蠍子吧。」秉持投資潛力股的想法,亞薩慫恿郝譽,「你看,比起給平庸者,最好的資源肯定要給天才。每一個名額都不便宜。」
郝譽一巴掌蓋住這老登西。
「閉嘴。」
沒看見這裡還有一個孩子嗎?
不同於可以使用精神力的軍雄們,白歲安看不到修克的近況,他從兩個軍雄歡喜的神色中足以得知一個壞消息:修克的天賦比他想得還要好。
雄父孵化他,果然沒有孵化修克那般用心。
再次認清這一現實,白歲安內心的火焰卻出奇地平靜。憤怒到達一定極致,大腦反而冷靜下來,漠視無法改變的事實。
【雄父也許沒有那麼愛我。】
白歲安如此想著,目光落在小叔郝譽身上。他掃過郝譽坦陳的身/體,沿著肌肉紋理,落在對方有些過分可怕的蠍尾上。
【因為我不是帝王蠍種嗎?】
雄父在遺書里親暱稱呼的「譽譽」明顯是面前的小叔。這和「芋芋」相近的稱呼,讓白歲安捕捉到一種超越兄弟關係的感情,他情願將其稱為「父子」,甚至比「父子」一系列血脈更龐大的情愫。
因為我不是帝王蠍種,因為我沒有達到雄父的期望,所以才沒有被雄父更用心對待嗎?不,那都不重要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
雄父沒有那麼愛我。已經變成一個既定的事實。
白歲安強忍著,再次告誡自己不要為過去的事情感覺到難過,還是低下頭忍住差點湧出來的眼淚
——他腦海里浮現出雄父坐在床上,歡喜看著自己的那一幕。他始終記得雄父教自己讀書,親昵親吻自己的額頭,稱呼自己是「芋芋」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