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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懌苦笑下。

    他蹲下身,和記憶里無數次所做一樣,撫摸郝譽的臉與頭髮。

    「譽譽。你喜歡他,可以攢著積分,以後找他約會。」

    郝譽不會和哥哥搶雌蟲,況且他才4歲,對雌蟲毫無概念。他所說的「好看」,可以用在點心、玩具、武器、戰鬥上,也能用在雌蟲身上。

    「哥哥要結婚了。」郝懌對郝譽道:「哥哥會慢慢忘記伊瑟爾,不會再和他糾纏。除非日後,伊瑟爾來找哥哥。哥哥會和雌君商量後再做出決定。」

    他招招手。

    一直躲在走廊暗處的白宣良小跑過來,臉上是驚喜與尚未消失的悵然。郝懌牽住他的手,二人並肩蹲在地上,與嚼吧嚼吧吃果汁配料的幼崽郝譽對視。

    「譽譽。」郝懌介紹道:「這是哥哥未來的雌君,白宣良。」

    「他以後就是哥哥和譽譽的家人了。」

    *

    伊瑟爾.南已經是過去式。

    是他自己先拒絕哥哥,是他自己親手把哥哥推向白宣良。

    同時,也是他在哥哥去世後,張著嘴巴,伸出舌頭,和另外一個蠍族未成年雌蟲展示給郝譽看,哥哥郝懌疑似婚內私生的證據。  

    修克19歲。

    白歲安,他哥哥與白宣良的孩子,18歲。

    「明天去做親子鑑定。」郝譽手指用力,捏得兩個雌蟲涎水四溢。伊瑟爾試圖強行閉上牙關,郝譽兩根手指便由此用力,點住兩處關節銜接處,發力下按,疼得伊瑟爾哼哼出聲,淚眼婆娑。

    修克則是被「親子鑑定」嚇得六神無主,發出小狗一樣的嗚咽,「不唔。唔不要嗚嗚嗚不要做。」

    他不要做親子鑑定。

    他不要做親子鑑定!

    一旦做了,他好不容易辦下來的異地公民身份證明又要和伊瑟爾捆綁在一起。到那時候,修克唯恐自己連大學城報名都過不去。

    早在看到軍雌們提醒自己不能接受軍部贊助時,修克便意識到自己能矇混過關的就是些簡單關卡。如果他運氣足夠好,哪怕考不上最心儀的幾個專業,失去郝譽作保,也能找個不入流的區域大學讀個普通專業,擁有一份能看過眼的文憑。

    他好不容易從蠍族聚居地跑出來,仗著地方與地方消息不互通,重新辦了一份異地身份證明。

    再做親子鑑定,可不就是在大學城等一眾學校面前,把自己和犯了罪的生父再次連結再一起嗎?  

    「不。啊。不嗚嗚。」修克努力掙扎,舌頭為了說話胡亂打轉起來,詞句含糊。他微眯著眼,看向居高臨下的郝譽,絕望看見軍雄冷漠的神情。

    一時間,修克恨極了自己的親生雌父。

    幾分鐘前才暢想過的專業、未來蕩然無存,失去上位者的照拂。修克自己還是一個因身世污點屢屢受挫的孩子。

    他張大嘴,也不管郝譽到底怎麼想,痛哭起來,「不要去做。我不要去做。」

    百般抗拒,百般抵賴,在郝譽眼中只能做實二人親生父子的關係。他鬆開虎口,緩慢拔出手指,分別將手指上的黏膩擦拭在兩個雌蟲嘴角與臉頰上。

    「為什麼不要。」

    郝譽一字一句,看上去已經沒有什麼不悅。臉上甚至呈現出孩子一樣粲然的微笑,「修克。如果你是我哥的孩子,那份助學名額,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不是嗎?

    不然怎麼解釋那份昂貴的助學名額,偏偏加了一沓備註,又是蠍族雌蟲,又是什麼東西。

    郝譽用力將最後一點水漬剮蹭到修克的鼻樑上,嬉笑道:「你難道不想和芋芋一樣,成為我真正的侄子嗎?」  

    他在笑,笑容卻讓修克恐慌起來,從半跪著向後仰去,一屁股摔在地上,嘴長大,發不出半點聲音。

    郝譽轉身看向伊瑟爾,這個在他認知中最大的幕後真兇,「伊瑟爾,你怎麼想?」

    他走過來,腳步極輕,空氣中剩下蠍尾揮舞留下的破空聲。伊瑟爾在連續的乾嘔中感受到涼意,強烈的氣流衝到鼻尖,再次抬頭,他看見那根曾經折磨自己的蠍尾,呈現出一根冷意且細的毒針,聚焦,放大在瞳仁前。

    「啊。啊啊啊。」伊瑟爾崩潰大叫起來,「不要。他不是我的孩子。」

    郝譽快速甩開自己尾部的毒針,上面流竄出的粘稠汁液,與地板發出「嗤嗤」的化學反應,一股白煙與灼燒的惡臭味道刺得雄蟲自己都哆嗦起來,用力拍拍臉頰。

    「你說不是就不是?」

    有點過激了。郝譽無奈地反省自己。難道真的要繼續打基因庫那種加藥針嗎?可是不打,萬一情緒在崩潰怎麼辦?家裡現在不是他一個人,還有白哥,還有芋芋。

    想到那一大一小,郝譽的神色終於柔和起來。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與腰,掃去灰,果斷做出決策,「明天做親子鑑定。你們今天回去想想,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坦白。」  

    「對了。」臨出門前,郝譽還是給了點忠告,「我最近自控能力不太好。你們最好說實話。」

    門合上。

    修克與伊瑟爾最後一點希望徹底消失。

    二人癱坐在地上,許久沒有說話,房間內除了白宣良放置的除味香薰安靜工作,就剩下彼此粗重的劫後餘生的喘息。

    他們的牙齒沒有發出寒顫,是被郝譽打開到合不攏的程度;他們的舌頭至今還半露在外面,也是因上面還殘留著郝譽殘暴的指印。修克小心翼翼吞咽口水,用手接住從嘴角流淌下的水漬,抽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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