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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雄蟲為食,以雌蟲為軀體存活下來的寄生體。
這個種族從創生之處,就是郝譽、軍雄、所有蟲族的死敵。他們是生物鏈上的上下關係,是共存又無法共存的存在。
【郝譽】
【郝譽】
【你殺了我的食物。】睡夢中無數次,有存在呼喚郝譽的名字,沙啞與稚嫩混合響起。他們像彈藥傾斜下雄蟲們的慘叫,屬於同族的聲線與溫熱的□□中彈的身體,令郝譽在漆黑的夢境中緩緩回首。
他的初戀,抱著他肉團似的第一個孩子,發出不屬於他們的聲音。
它們的身體融化在一起,幾乎薄得接近荒誕,在那雙紙透色的嘴唇說出更多前,郝譽毫不猶豫抽出手,槍管碎片化為鏢頭,細長半透明的精神力匯聚成繩索,抽向對方。
【我會殺了你身邊所有人】
【我要你痛苦。你殺了我所有的食物。我要你也成為。】
【我的食物】
磅!
郝譽睜開眼。警惕讓他第一時間用精神力包裹整個別墅。胳膊上睡得流口水的伊瑟爾;抱著一件白罩衣的白宣良;躺在床上四仰八叉露出半個屁股的修克;以及護具完備,對練習計數樁不斷出招的白歲安。
郝譽彈射式起床,衣服都顧不上穿,連滾帶爬爬下樓梯。他像一道殘影,尾勾快速釘住牆面,四肢協調尾巴,白歲安抬拳-揮拳,半個呼吸不到的功夫。郝譽已從二樓最角落的房間,躥到別墅大門前的草坪。
少年的拳,直直的打出一擊。
電子音響,「97。」計數器上顯示力度的條形碼從零迅速漲到37,白歲安沒有著急出下一招,定勢,收招,回味一樣認真再走一遍剛剛出拳的角度,從褲口袋掏出個小本子,寫下一串數據。
他做這一切很慢。
郝譽卻看得很仔細。
他眼瞳放大,無形的精神力從上至下將白歲安掃描個透。最後還是不放心,快語連珠報出三道數學題,聽到白歲安心算答案後,放下心來。
「嚇死我了。」郝譽拍胸脯,「天還沒亮,就看到你起來練拳。你過去每天都這麼早嗎?」
白歲安嚴肅、認真、一絲不苟。
在郝譽看不到的地方,他撇去所有嫉妒與憤懣,像哥哥描述中的那個孩子一樣,刻板認真地完成作業,高興舉著本子要雄父誇誇。
「如果譽譽有了孩子,他們兄弟就可以一起寫作業。」哥哥郝懌在信中無比期待描述兄友弟恭的那一幕,「陶德是個好孩子,也會是個好哥哥。」
只可惜。
郝譽到現在,都無法忘記那個被自己親手砍成肉塊丟入火中的孩子。
他無法想像,寄生體如夢中一樣尋找到身邊,尋找到芋芋。而自己要親手結束眼前孩子的生命。
「小叔?」白歲安用白毛巾擦拭臉頰,困惑道:「您不回去再睡一會兒嗎?」
郝譽搖搖頭,「芋芋。」
白歲安抬起頭,聽到一個沒曾想過的問題。
郝譽:「能抱一下小叔嗎?」
第五十一章
白歲安乖乖走上前,給郝譽一個擁抱。
這個擁抱里,並麼有那種緊密恨不得將對方的情愛,也沒有父輩撫摸孩子背部的輕柔,也不存在什麼同學兄弟里玩笑的大腦。
這是一個輕盈,擦著他們彼此身體和衣袖,保持一定距離的擁抱。白歲安雖主動出手,卻並不擁有這個擁抱的控制權和所有權,他還沒有筆畫過郝譽的肩寬,就感覺風間入二人之間。
郝譽向後撤出一步。
點到即止,結束了他開口索要的擁抱。
「每天都這麼早訓練。」郝譽又恢復到老師的姿態,放下手督促白歲安回房間休息,「再回去躺一下。現在的訓練量已經夠了,沒必要這麼刻苦。」
「不算刻苦。」白歲安回答道:「還差三個,打滿我就回去。」
見證修克逐漸和自己拉開差距後,白歲安也拿到那份成績對比表。他當然不是問郝譽要的,而是自己從垃圾桶里扒出碎片,猜出一二,連夜拉上雌父,蹲在垃圾里撿一晚上拼湊出來的。
白宣良什麼都會對白歲安說。
哪怕他自己知道這對白歲安來說,是個新的刺激。可作為雌父,白宣良更清楚自己知道不告訴白歲安,那孩子會更癲狂。
白歲安一如往常,沒有露出太多表情。
他將那些碎片泡在水裡,衝到下水道,徹底毀屍滅跡後,給自己做了一份全新的備考計劃——這次的備考計劃,他終於放棄之前不切實際的幻想,踏踏實實把負荷壓在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里。
磅——!
電子機械音發出聲音「98」
磅磅!
「99」「100」
「恭喜您完成今日任務。變形動作3個,標準動作79個,良好動作11個,優秀動作7個。」
郝譽幫忙把地上的東西全部撿起來。這裡面有攤開的厚本子,一灌打開的熱水壺,一盒18歲雌蟲用的營養片,一卷沒有包紮好的指繃。郝譽全部收攏好,提著水壺走到白歲安身邊,孩子低頭正在之前那個本子上寫寫畫畫。
「做什……你。」郝譽驚訝盯著本子上的東西,抽出手往前翻了幾頁,再翻回來,「你這幾周一直做這種控制訓練?」
郝懌生活在蠍族聚集地,但不是生活在中心區。郝懌生病後還因各種原因搬過幾次家,白歲安接受的教育質量也因此參差不齊。他的體術在郝譽看來不標準,要糾正得花費更多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