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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徹底摧毀軍雄,每一個軍雄的家屬、摯愛、血脈永遠是寄生體食用、寄生、摧毀的首要打擊對象。
欣賞軍雄絕望崩潰的表情,一度是寄生體之間流行的風尚。
「不用結婚,我們也不能善終啊。」雅格繼續往嘴巴里塞乾果,眼淚叭叭往下掉,「所以還是結婚吧。」
「你這孩子。」亞薩抬手把徒弟雅格薅出來,胡亂拔出一朵裝飾用的塑料玫瑰,叼在嘴裡含糊道:「雄蟲要什麼雌蟲沒有。來,師傅教你一招,保證雌蟲都圍著你轉。」
郝譽又撿起果酒瓶子,不過這次他沒喝,湊在瓶口聞一聞味道算是過癮了。
另一邊,亞薩已經歪扭著身體叼著花,靠門上一對一教學,「就這樣把雌蟲堵在角落,腰要扭起來。你可是蝶族,長點記性學學賣弄風騷……以後做任務也要用到……哎呀,雌蟲肯定喜歡。你看我。」
他現身說法來到郝譽身邊,歪斜著身體,叼著花擠眉弄眼,「寶貝,你好漂亮。約嗎?」
郝譽大笑著把亞薩推出去,兩個老油條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叫雅格短暫忘記「被騙」痛苦,囫圇叼著花被丟到下面鼎沸的雌蟲群中。
郝譽和亞薩兩個成年老東西,老神在在看著雅格第一次膽怯出擊,就被兩個雌蟲搶奪,最後變成三個雌蟲簇擁著雅格快速走進電梯。
「我賭他們已經開始親了。」郝譽對這附近很熟悉,半年來他唯一被允許來的酒吧,背後其實由政府、軍部、基因庫連同附近的大學城一起控制。
軍雄在這裡和任何一個雌蟲真刀真槍的做了,都是在給多方實驗室體驗全新素材。
但這並不意味這裡是軍雄的獵艷場。
「又一個被騙進來的年輕雄蟲。」亞薩看得津津有味,指點道:「上去搭訕的是個教授。我去年給他們學校做過寄生體分辨指導課。嘖,旁邊那個是實驗員,這雄蟲估計要稀里糊塗結婚了。」
「那個紅頭髮雌蟲,還有那個老一點的。真不要臉。年輕雌蟲不走正道,天天想著討好別人家的雌君,想一步入。」亞薩嗤之以鼻,「我看,現在給雌君的權限還是太多了。老東西哄一哄年輕雄蟲,多收一個雌侍,本質是多一個白嫖打工仔。」
雌君還能掌管雌侍一部分工資,在部分家庭里有能力的雌君完全拿雄主的婚姻做自己吞併他人資產的捷徑。
雌蟲可一點都不傻。
他們已經把結婚算成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別人盼著熬死雌君,自己上去。到時候什麼都有了。」
「上位也要有依靠。沒實力的雌蟲靠什麼?靠愛情嗎?」亞薩不屑一顧,「真是愚蠢的想法。」
郝譽有些餓了,點份豪華烤肉上來。他與亞薩並不拒絕上來搭話的雌蟲,可他們發現雌蟲意圖碰自己的豪華烤肉後,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轟走。
睡覺可以,蹭飯不可以。
除非對方負責他們今天在酒吧的消費。兩軍雄的話題也從圍觀愚蠢愛情到「我們工資也不低啊?都花哪裡去了?」
迷離的燈光下,舞池裡的雌蟲已經甩著衣服胡亂哄叫起來。年輕學生們模仿著,潮水一樣走向各個卡座,或談笑或邀請看上的對象一起跳舞。有雄蟲的卡座擁擠萬分,而那些年輕學生也不再管是否有人共舞,一個人或者好幾個擠在一起胡亂舞動。
很生動。
生動到郝譽聯想到無數不堪入目,難以言說的瘋狂畫面。如果不是亞薩請客,桌子上的烤肉可以再續一份,他馬上起身離開這人多的地方。
——再晚一秒,郝譽怕自己甩出繩鏢大開殺戒。
基因庫的研究人員認為前兩次任務給他的精神與□□造成不可磨滅的烙印。他繼續深入探索「守財奴的寶庫」,會迎來意識深處不可阻擋的崩壞。
「你不應該殺那麼多。」
「……」
「我們至今都沒能完全理解精神力的存在……郝譽閣下。您辛苦了。」
有什麼人在身邊坐下,細微的響動聲在喧譁音樂中微不足道,有什麼東西貓咪一樣若離若即隔著褲腿蹭著郝譽的小腿。
「閣下。」說話的雌蟲低垂在臉,端著酒杯,聲音青澀,「我可以邀請您到明天早上嗎?」
是個蠍族。
郝譽換隻腳,避開雌蟲那磨磨唧唧的蠍尾,快速掃空烤盤上的烤肉。他拿起最後一點調製果酒,清清口,「大學生?」
「當然。」雌蟲鼓起勇氣坐進一些。
昏暗燈光將他的白襯衫照得迷幻,邊緣與領口的毛邊也得到一層柔光。他端著的那杯酒也完全湊到郝譽面前,以展示一種態度,「我和您是一個蟲種。我們真是有緣分。」
郝譽低下頭抿一口,嘖吧嘴,懷疑是自己嘗錯味道,再喝一口。
這回,他確定自己味覺沒出問題。
對方在酒吧給他端了一杯清水。
「你知道自己拿什麼來求愛嗎?」
雌蟲半個身體靠過來。不同於過去軍雌那種完全不在意的爽快做事,也不同於一部分基因庫成員放鬆下的肢體,他格外僵硬,又強迫自己放鬆下來,膝蓋每碰到郝譽一次都要往內稍稍收起。
他青澀的舉動讓郝譽完全相信他大學生的身份。
當然,貧窮也是。
「我沒有錢。」年輕雌蟲露出一小半眼睛,過長的頭髮中,光芒一閃而過,給郝譽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