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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
端起那杯免費白水走向郝譽,修克便花掉自己全部的勇氣。他身體僵硬,只剩下一口氣和盼頭吊著他往前走。
不甘心。
他到底是不甘心。
可,如今,導致他萬般不甘心的罪魁禍首說了什麼?為了他?為了他駕駛深空機甲的夢想才去犯罪?才去挪用超過10億的巨額資金?
放屁。
他是上學,不是上趕著找死。
什麼學要他的雌父冒著犯罪的風險,去挪用10億資產?他雌父愚蠢到想給他一個學生購買深空機甲放在家裡玩嗎?
「我沒有要求你這麼做。」修克冷臉道:「少拿我做藉口。」
伊瑟爾.南道:「修克。我真沒想到事情會暴露。好孩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雄父是誰嗎?」
他勾勾手,沒有引起親子的注意力,順便抬手將眼淚拭去,露出婆娑後微紅的精明眼。
「你不覺得你的蠍尾……和郝譽很像嗎?」
修克站著沒有用動,「這不重要。」
「很重要。」伊瑟爾.南叮囑道:「在外面,你千萬別認我。你不能是罪犯的孩子知道嗎?你現在最關鍵的事情就是把你雄父的事情認下來。」
修克抬眼,複雜異常。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驚雷,光是想想便覺得噁心,「我不會和,和我的雄父……」
「那是你小叔。」伊瑟爾.南打斷道:「郝譽是你小叔。你雄父已經死了。你記住這點就好。知道嗎?」
修克臉揉成一團。
伊瑟爾.南繼續道:「他如果對你做什麼,只要不到最後一步,你就讓他做吧。你要利用雄蟲的愧疚心,知道嗎?只對雄蟲好,容易讓他們分不清主次。這些雌父都會慢慢教你。」
他會教自己的孩子怎麼誘惑一個雄蟲。
他會教自己的孩子怎麼從郝譽身上榨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因為他知道,自己作為破壞郝懌家庭的雌奴,已經打不出「哥哥的白月光」這張牌了。
伊瑟爾.南放低聲音。隔壁門房裡傳出的風吹草動都讓他降低音量,最終修克不得不低頭,俯身,讓雌父抱住自己的頭,貼著耳朵說話。
「你還沒有成年,好好利用這個身份知道嗎?」
修克耳朵發癢,他聽到一牆之隔似乎同樣在訴說什麼,努力分神後,只得到一陣一陣淒冷的風聲。他找不到信息打斷雌父瘋狂的暗示,也找不出理由推開雄父的空隙。
他感覺自己是一顆青澀的果實,卻正被養育他的荊棘用鋒利的刺一根一根扎穿,直至百孔千瘡。
「修克。修克。」
伊瑟爾.南臉頰熠熠生輝。奪回主動權的雌蟲煥發榮光,像重新坐回賭桌的瘋狂賭徒。
不過,他這次的籌碼是他自己和他唯一的雌子。
所求,出路、前途、大好未來。
「不要怕,聽雌父的話。」伊瑟爾.南道:「雖然我們的牌很爛,但沒事,對手是那個廢物雌……」
修克渾身激靈下,終於想起什麼能打算自己喋喋不休的雌父了。
他狼狽掙脫出伊瑟爾.南的懷抱,走到桌前,在白宣良給自己的洗漱用品中翻出一管全新的修復霜。
這是白宣良無聲的關心。
他要修克這孩子仔細收拾郝譽留下的那些傷口。
修克撿這一管修復霜,走到門口,遞給伊瑟爾,「雌父。」
你拿去用吧。別說了。快拿去用吧。
伊瑟爾.南下意識撫過自己的脖頸,「不了。」他知曉這是白宣良那老好人給孩子準備的東西,若是過去在郝懌那,他早不請自拿。
「你在外要裝作不認識我。」伊瑟爾.南推回修復霜,再次叮囑,「不管我遭遇什麼。你都要看不見我,知道嗎?」
這種容易暴露關係的東西,就別再拿出來了。
*
二天,天沒亮。
郝譽屁滾尿流爬起來,穿上不知道誰的衣服褲子就要跑路。
他在亞薩的療養別墅里住一晚,一晚上全隔牆聽亞薩和數個軍雌亂來。因為實在是太吵了,郝譽甚至把受情傷的年輕軍雄雅格叫起來,邊聽小的如何受情傷,便聽隔壁老的如何啪啪啪啪到天亮。
「……這些軍雌是按照守夜排班來的吧。」郝譽揉著自己的黑眼圈,大吐苦水,「真是夠了。要不是沒地方去,我才不來你師傅這裡受苦。」
被迫聽了一晚上長輩啪啪聲的雅格神魂顛倒。
特別是被迫回味自己的痛苦初戀,邊聽隔壁師傅和軍雌瘋狂行事。年輕軍雄的世界觀再一次靈肉分離,恍惚到意識模糊,靠在牆上出神。
「不是還有一位前輩住在這裡嗎?」雅格低聲道:「我們要不去他哪裡住一下。」
郝譽:「他雌雄不忌。」
「?」
郝譽繼續丟猛料,「你知道他這次為什麼進來嗎?他撅完普通雄蟲,居然試圖撅軍雄,給大夥打到住院。」
「?」
「還是強行撅。真是要死。」
郝譽上下打量雅格的體格,面露沉思,「除去情感問題。那傢伙人確實不錯,人品能排我認識里的前三。你要去嗎?他最近嘗試三人行。」
雅格瘋狂搖頭,屁都不敢放一個,繼續自己的靈肉分離思考:他在這樣的群體裡搞純愛真的能行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