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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強大就可以了嗎?」亞岱爾俯下身,打出泡沫試圖觸碰郝譽的身體。郝譽古怪地撇向亞岱爾,不太明白軍雌為什麼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當然不是。」他一邊接受亞岱爾在自己脖頸處按揉,一邊回答道:「做我的搭檔要求可高了。強是最低的標準。」
之前軍部、基因庫等雜七雜八的勢力往郝譽身邊塞勤務員,那性質不一樣。軍雄的勤務員通常不負責戰鬥,被歸類到後勤那一類。
大部分軍雄都會享用勤務員,且不用付任何責任。
這也算是某種強權與暴力之間的潛規則。
郝譽不是討厭潛規則,而是這套規則對他沒什麼好處。作為軍部捧在手心呵護的戰鬥力,郝譽幹嘛要委屈自己和看不上的雌蟲做?他有大把的自主性和選擇權,根本不樂意在戰鬥時帶上累贅。
「你要不是足夠強。那天我根本不會讓你進來。」郝譽懶洋洋補充道:「芋芋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例外。」
亞岱爾輕笑出聲,「伊瑟爾與修克也是例外嗎?」
「差不多。」郝譽不繼續這個話題,草草結束,「他們和你不一樣。他們都太弱了——修克如果能長大,那再說。現在的他實在弱,你有空教教他。」
亞岱爾答應下來。
他在郝譽面前十分乖順,照顧病人和寵物一樣,從洗頭洗澡吹風抹精油到按摩穿衣服,全程伺候郝譽。郝譽最開始還有些警惕,但相處下來發覺亞岱爾都不在意,最後幾分扭捏也丟到一邊。
他開始和亞岱爾說一些需要判決的事情。
「伊瑟爾會被送回到基因庫。修克和芋芋會考上大學。白哥呢?」郝譽道:「我看你和白哥關係很好。亞岱爾,你覺得我要把白哥送到哪裡?」
亞岱爾與白宣良關係不差。
至少在雄蟲看來,他們有一種雌蟲間的友誼。
「白哥性格溫和送他去學一門技術更好。」亞岱爾挑選出最合郝譽的心意,撿起資料里的內容分析道:「和您兄長結婚前,他在地方大學攻讀園林類專業,正好亞岱爾家及蠍族很多大家族有穩定的園林打理需求,我可以叮囑家族,讓他去那些公司謀生。」
郝譽聽得直點頭。
「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當然不會。」
「那就交給你去做。」郝譽下定決心,只是沒定什麼時候徹底送他們走。他用手將吹順的頭髮抓亂,深吸好幾口氣,道:「先別和他們說,讓我想想怎麼和他們說。」
白宣良因「送走」這件事情和郝譽哭過,再加上芋芋正在考學關鍵期,郝譽不敢輕易動這對父子。
修克才從外面回到療養別墅,正開心,郝譽也不太忍心打擊孩子。
思來想去,他只能先從伊瑟爾身上動手。
「害。」郝譽輕鬆道:「和伊瑟爾需要商量什麼呢?」
*
療養別墅內。
伊瑟爾站在洗浴對面的窗戶,掐算時間。
一分一秒漫長得在他心口刮呲出長長的口子。
亞岱爾和郝譽在裡面做什麼呢?自己離開後他們在裡面會不會大做一頓?伊瑟爾抓緊手,焦慮踱步。是了。郝譽這沒道德的貨色見到一個漂亮雌蟲,必然是衝上去大做特做。
伊瑟爾身上長了耳菇般,總忍不住抓撓,忍不住癢。他雙手抓住窗玄,一方面忍著肌膚上的麻癢,一方面又真希望身上長出耳朵版的小生物,順著風聽到濕熱空間裡雄蟲與雌蟲的叫喊動作。
有了亞岱爾,郝譽還會來自己這裡嗎?
不。不應該這麼想,應該是亞岱爾那種端起來的雌蟲怎麼會有自己與郝譽那麼熟稔。
伊瑟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目光呆愣愣看著那棟低矮的洗漱沐浴房間,想起郝譽猛烈的衝刺,牙咬緊,自顧自嘀咕起來一些骯髒的辱罵話。
不管事前事後如何,至少在這一刻,伊瑟爾無比愛郝譽。
他恨不得自己是一根緊緊的藤蔓,用窄小的吸盤,密密麻麻纏繞郝譽,叫郝譽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屬於自己。
「郝譽。」
亞岱爾會把自己與郝懌的事情告訴郝譽嗎?
「郝譽。」
萬一自己那些事情暴露,郝譽還會留他在身邊嗎?他還有機會通過郝譽生下個蟲蛋,重獲自由嗎?
「郝譽。」
伊瑟爾腦海中閃過某種奇異猜測。他目光先落在自己肚子上,接著雙手捂住腹部,慢慢滑落到腹股溝。他的表情變得古怪,像是做出某種重大的決定,天然帶著某種壯士斷腕的狠心。
樓梯處蹬蹬傳來聲音。修克收拾好行李,在樓下和白宣良說了話,終於有底氣來找自己的親生雌父。
作為一個受生父拖累的孩子,修克想見伊瑟爾,又不是那麼想見。可真的叫他再也不看伊瑟爾,孩子兩隻眼也酸澀得厲害。他見白歲安與白宣良發脾氣,心裡想自己十歲前也總與伊瑟爾亂鬧。
那時的伊瑟爾穿著打扮先緊著自己,卻不會讓修克受委屈。他在孩子面前維持貴族雌蟲的臉面,用漫不經心的口吻滿足修克一切需求——多少難捱的夜晚與白晝,修克正是用雌父那種漫不經心的口吻安慰自己,他確信雌父正在這種口吻中愛過自己,滿足過自己。
他還是捨不得自己這個虛榮又浮誇的壞雌父。
「雌父。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