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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克呢?一個自己在成年酒吧抓到的未成年、搞詐騙未遂的邊緣學生。這兩個人非要說有什麼交集,除了自己,還能有什麼?總不會是他哥——噫啊,總不能真的是這樣吧。
郝譽頭疼起來,懶得思考,直接開腔。
「你們兩是什麼關係。」
修克:「我不認識他。」
「真的?」郝譽沉下目光,反覆在二人五官上打量。
「真的。」伊瑟爾硬著頭皮,開始編謊話,「我就是不爽他可以睡床上,才找他的事情。啊。等一下。郝譽。郝譽。雄主。輕點。」
郝譽拽著伊瑟爾的手,將人完全拖出床底。他抵住伊瑟爾的後脖頸,飛快抓住要跑的修克,將兩個雌蟲的臉按在膝蓋上,貼著抵著看著。
越看越像。
之前沒有放在一起,郝譽都沒想過這兩人的五官會這麼相似。
接下來只需要確認一件事情。
「叔叔。」修克幾乎要哭出來,他許久沒和自己的親生雌父進行如此親密的觸碰。之前才挨了打的臉頰在摩擦中生疼,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伊瑟爾懊惱自己剛剛下手太重,抬眼端倪郝譽不善的臉色,咬咬牙,開口打算徹底編一個謊言斷絕自己與孩子的關係,「雄主,是我的錯,我嫉妒唔唔唔~」
郝譽的手指塞入伊瑟爾的口中,最外的兩指打開腔體,中指與食指在滑膩中逮住伊瑟爾的舌頭,狠狠將其拽出。
修克驚恐看著這一幕,他努力搖頭,郝譽一改之前的態度,冷漠用手指撬開這孩子的口腔,和對待他的雌父一樣,拽住他的舌頭。
兩個雌蟲臉貼著臉,下巴被迫抵在郝譽的膝蓋上,仰著頭注視著郝譽。
涎水沿著他們的脖頸和郝譽的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兩根大小色澤略微不同的舌頭上,因空氣與拉拽發出不同程度的抽搐,卻長著一模一樣的蟲紋。
郝譽氣笑了。
「你們父子兩。」
「把我哥和我當傻子耍呢?」
第二十四章
蟲紋,雌蟲出生便擁有的獨特證明。
他與蟲種、血緣、能力息息相關,依據蟲紋的顏色、圖案、大小、生長地方,雌蟲可以粗略判斷一個孩子是否為自己的親生子。
畢竟,在這社會中雄蟲同時孵化數個蟲蛋的情況不少見,中途惡意調換蟲蛋的事情也不少見。雄蟲可以用精神力確認蟲蛋是否自己親生,但雌蟲不行。
蟲紋是雌蟲與雌蟲之間最粗暴、最古早的認親方式。
【蟲紋不一致,不一定不是親生孩子。】
【但,蟲紋大小、顏色、圖案、長得地方完全一樣,肯定是三代內的直系親屬!】
郝譽不清楚伊瑟爾的具體年齡,便按照白宣良和哥哥的年齡稍微估算下:修克這個年齡絕不可能是伊瑟爾的孫子,同雄同雌的弟弟概率也不算大。
再聯想到哥哥留下的助學名額中莫名其妙的限制條件:「助學名額必須要給一個蠍族雌蟲。」
郝譽目光落在修克那根急促拍打地面的蠍尾上,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從小到大在軍部長大,雖沒有過上普通雄蟲成年即結婚的生活,內心也完全認識到「在這社會想要二人長相廝守何其困難」。
他哥哥郝懌才不是地方雄蟲協會宣傳的「天下第一大聖子」。
郝譽認識中,自己的哥哥郝懌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雄蟲,他會為告白熬夜寫下長且苦悶的日記,會煩躁作業如何完成,會幫雄父整理書架時耐心聽各類長輩推銷雌侍,再一一拒絕。
「哥哥喜歡伊瑟爾。」年幼的郝譽其實並不理解哥哥為什麼對一個雌蟲如此執著。他趴在哥哥床上吃零食,仗著假期無所顧忌打遊戲,「哥哥可以用積分和他約會,幹嘛要管雌蟲怎麼想。」
郝懌心事重重。
他對郝譽道:「他不喜歡我。我不能勉強他。」
這很奇怪。至少在郝譽未成年時,在他還是個沒有經歷過情愛的孩子時,他並不理解為什麼不能勉強。作為被哥哥養大的崽,郝譽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哥哥不開心。」
郝懌對郝譽笑笑,下樓給自己的弟弟拿了一大份水果和零食。作為軍雄,郝譽回家也不能亂跑,甚至不能隨便離開暗中軍雌的注視。在這次假期結束前,他第一次見到讓哥哥魂不守舍的雌蟲。
伊瑟爾.南。
他並不安靜,走到哪裡都達到一種吵鬧的程度,4歲的郝譽端著水果杯找哥哥,低下頭,看見好幾個雌蟲站在一樓大廳與哥哥說這話。他們中也有白宣良,只是那雌蟲完全淹沒在伊瑟爾.南的光芒下,灰撲撲像礙事的煤炭,一番踢來踢去後,停靠在角落。
伊瑟爾.南則是用手撩撥他那一頭閃爍的銀灰色長髮,露出柔美的耳廓。他沒有回望樓上,郝譽卻很清楚看見那樹葉一樣細長富有造物之美的唇瓣,開合開合直到離開都沒有停下。
他的哥哥郝懌一直陪到伊瑟爾.南離開。
郝譽伸出手要哥哥抱抱,等哥哥把那些得到的上門禮物給自己拆開玩。他喝著果汁,「伊瑟爾真好看。」
「他是我們那一屆最好的雌蟲。」郝懌補充道:「聯誼時很多雄蟲都找他聊天。」
「哥哥可以用我的積分和他約會。」郝譽掰開手指算了下,抬起臉要誇誇,「我是軍雄。現在已經開始攢積分了哦。等我再長大一點,上戰場,就可以給哥哥賺軍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