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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六點起床,連軸轉到晚上十點,公司有了需求就立刻趕到,完成領導交代的一切任務,第二天還能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公司。
公司的人都叫他「拼命邱郎」。
邱寒當時的回答是:「打工人掙錢買房嘛。」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遞出的文件被那個人接過的時候,心跳為什麼會突然錯了節拍。
他知道他有愛了很多年的人,不過他不在乎。
只要能陪伴在他身邊,他就滿足了。
直到聞潭的出現。
他忽然發現他可能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沈天遇並不是神,他也是人,是個會屈服於欲望的凡人。
原先壓抑在心底的貪念終於也爬了上來。
既然可以有替代品,那麼,為什麼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他?
邱寒沒有把聞潭放在眼裡過。
對於這個替代品,沈天遇並不掩飾自己的敷衍,冷漠和不耐煩也顯而易見。
這樣的人,沒有什麼好忌憚的。
因此他耐心地等待著,等待沈天遇對聞潭厭煩的那天。
他以為聞溪晨訂婚的消息會是訊號,結果不是。
他以為聞潭剪壞頭髮會是導火索,結果也不是。
每次眼看著要鬧翻了,沈天遇冷臉幾天,居然又回去哄人了。
邱寒有些不安起來。
他心想,難道他又猜錯了,一切和他想得並不一樣?
他在異國分公司高聳入雲的寫字樓里再次看到了聞潭。
事情向著他不喜歡的方向發展。
聞潭躺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沈天遇會蹲在他身旁,笑著給他餵薯片。
他在旁邊看著,嫉妒得眼睛幾乎要滴血。
一個贗品罷了,他心想,憑什麼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裡,好像自己真的是主人一樣。
心臟狂亂地跳動,腦中閃過一些瘋狂的念頭。
……
幾天後的晚宴。
這是回國前的最後一場晚宴,在當地耕耘一個多世紀的某華裔富商為十七歲的女兒舉辦生日派對,邀請沈天遇前去參加。
聞潭怕吵,在家休息。
邱寒跟著沈天遇前去,熟練地準備正裝,替他擋酒,提前備好解酒藥。
盛情難卻,沈天遇難得喝得有點醉。
邱寒扶著他的胳膊,明顯感覺到他腳步的凌亂。
他聽到沈天遇灼熱的體溫,喉中低啞的喘息,碎發拂過他耳畔時的麻癢。
一切的一切仿佛在暗示他什麼。
邱寒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把沈天遇扶進車子裡,替他扇風,替他解開緊扣的襯衫扣子。
沈天遇閉著眼睛,靠坐在椅背上:「你的機票買好了?」
因為有工作處理,邱寒會延後幾天回國。
邱寒低低地說了聲「嗯」,手指略微顫抖地,解了他的第二個扣子,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皮膚。
沈天遇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清醒還是沒力氣,沒有阻止。
他似乎醉得有點厲害,問完這一句,腦袋就微微歪著,目光迷離地望著他,胸口起伏。
邱寒喉頭髮緊,額上細細地出了些汗。
沈天遇盯著他的衣服:「今天來酒會,怎麼還穿這身衣服。」
白襯衫,深藍色牛仔褲。
邱寒:「來得急,衣服帶得不夠,前幾天的正裝髒了,還在乾洗店……」
其實正裝並沒有髒,好端端地掛在酒店房間裡。
他有些緊張地問他:「您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穿了……」
沈天遇卻笑起來,目光柔和:「挺好看的,適合你。」
邱寒臉色微微發燙,低著頭,不敢吭聲。
窗外走過一個醉鬼,用當地方言大聲嚷嚷著,讓主辦方再來兩箱威士忌。
沈天遇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端詳著他的臉。
「你來我身邊,也有四五年了吧?」
聲音低沉,帶著些沙啞的性感。
邱寒垂著眼睛:「四年了,我大四那年就來當實習生了。從轉正到現在,正好四年。」
沈天遇點了下頭:「你確實是,我見過最聰明最稱職的助理。」
邱寒又驚又喜,臉上的羞色更明顯了。
車廂里的氣溫緩慢升高。
沈天遇又盯著他看了許久。
邱寒大著膽子,手指向前探去,想要解他的腰帶。
沈天遇笑起來,慢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這麼天真,覺得東施效顰,就能爬上我的床?」
邱寒的髮型穿搭,和那天聞溪晨給聞潭發來的照片裡,一模一樣。
邱寒臉上的血色退得乾乾淨淨。
第22章 過生日
回國半個月後的一天晚上,聞潭去天茂給沈天遇送飯。
沈天遇今天要加班,聞潭就讓阿姨煲了蓮藕排骨湯,用保溫桶裝滿,帶到公司去。
聞潭推門進去,看到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中層幹部,站著聽沈天遇訓話。
沈天遇看起來心情不大好,下屬們個個大氣不敢出。
看到聞潭進來,沈天遇的臉色才微微緩了緩。
沈天遇站起來接過他手裡的保溫桶,把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搓了搓,問他怎麼不讓司機送過來,還自己大老遠跑一趟。
旁邊的下屬們面面相覷。
聞潭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自己帶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