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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情況,林景深一個人已經完全無法控制,家裡的傭人見到動刀流血,紛紛向後躲開,沒有一人上前幫忙。
林景深神色慌亂地向蘭檸大喊:「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幫忙?」
蘭檸佯裝恍然回神兒,身子卻依舊穩穩地坐在沙發上:「我暈血,不敢動。」
林景深焦頭爛額,無暇分辨他的話是真是假:「打電話叫救護車!」
蘭檸在身上四處摸索著找手機,可就是找不見。
最後林顯原疼到受不住,自己撥了120。
十多分鐘後,120趕到,查看過林顯原的傷口以後,把狀態更為癲狂的唐曼綁上了擔架。
林顯原則捂著胳膊,自己走上救護車。
林家人離去,家裡終於變得清淨。
躲在角落的傭人們開始出來打掃殘局,蘭檸則提著行李箱上樓睡覺。
第二天他下樓時,見到林顯原竟然回來了,胳膊上包著白紗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愣。
蘭檸去廚房和餐廳走了一圈,沒發現林景深,順手拿了杯熱牛奶坐到他對面:「怎麼沒住院?」
林顯原不善地撇了他一眼:「你非常不願意看到我對不對?」
蘭檸頓了一下,這種人還真是賤,心平氣和問他話,他偏偏要陰陽怪氣。
對著他笑笑:「你的臉和癟茄子一樣難看,當然不想看到。」
林顯原憤憤地瞪著他。
「生氣更像。」蘭檸喝了口牛奶:「唐女士呢?她在哪家醫院?」
林顯原冷哼一聲,把頭別向另外一邊。
下一秒,蘭檸手裡的牛奶就潑到了他臉上:「問你話呢?」
林顯原愣住,半晌僵硬轉頭看向蘭檸。
蘭檸懶懶地掃過他,晃了晃手裡剩下的半杯牛奶:「唐曼在哪家醫院?」
林顯原憋著一口氣,瞪圓眼睛,兩側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於是,蘭檸把剩下的半杯也潑了過去:「這回想起來是哪家醫院了嗎?想不起來我就捏你的胳膊幫你想。」
林顯原鼻孔噴氣,警惕地把自己受傷的那隻胳膊側過去躲開他:「在湖西。」
湖西路精神病醫院,這個醫院蘭檸永遠都不會忘記。
蘭檸把空了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住院了嗎?」
林顯原嗤了聲:「你還挺關心她的。」
蘭檸抬腿將茶几蹬遠,不偏不倚剛好撞在林顯原的膝蓋上:「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林顯原被撞得咧嘴:「檢查結果還沒出,不確定要不要住院。」
該問的都問完了,蘭檸起身出門。
既然都已經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林景深還猶豫不決,那自己就再推他一把。
蘭檸去見林景深前,先去了一趟房管局。
城北他買的那幾套房子中介已經幫他備齊了各種手續和證明,他今天只需要轉帳更名就可以了。
從房管局出來,蘭檸才聯繫林景深。
唐曼的病房在二樓,蘭檸去時她的情況已經穩定很多,靠在床上休息。
林景深坐在病床旁,正在削果皮。
好一幕母慈子孝的場景。
蘭檸推門走進去,笑盈盈地坐到病床對面的沙發上。
見到他的瞬間,唐曼臉色變得黑沉:「你還來做什麼?想看我到底有沒有被你害瘋嗎?」
蘭檸根本不在意她的話,低頭打開背包,正在翻找。
「你不會得逞的,醫生說我精神沒有問題,休息兩天就可以回家。」唐曼雙手撐著床邊:「景深永遠都會站在我這邊,他不會再聽你的挑撥,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蘭檸從背包里拿出一張紙,夾在指間晃了晃:「他是你的兒子不假,可他不是林顯原的兒子啊,這可怎麼辦呢?」
「嘶!」林景深割破了手指,但卻沒有理會,而是抬頭怔愣的看向蘭檸。
唐曼臉上的得意還沒來得及升起就被他一句話擊碎。
先是表情痛苦扭曲,更是崩潰到直接光腳衝下病床,去搶蘭檸手裡的單子。
蘭檸大方地把手裡的紙遞給她:「複印件而已,你想要我還有很多。」
血歡快地從林景深手上的傷口湧出,一滴接著一滴。
林景深像失去知覺一樣,死死盯著蘭檸:「你在說謊。」
蘭檸把唐曼推到他跟前:「看看你母親的反應,你覺得我是在說謊嗎?」
林景深茫然而慌亂,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滾落,不可置信地看向唐曼:「他說的是假的對不對?」
唐曼一時哽住,這種事情一但有人牽頭將掩飾撕破,就沒法再隱瞞了。
見她遲遲不回答自己,林景深目光逐漸變得幽沉:「上次他拿走的那張紙就是證據對不對?」
唐曼閉了閉眼,點頭承認。
林景深再看向蘭檸時,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殺意。
蘭檸一絲不落地看在眼裡,卻並不在乎:「你覺得我來見你,會沒有做任何準備?」
林景深凝視著他眼底的殺意慢慢退去:「你想要什麼?」
蘭檸將目光轉向唐曼,慢悠悠道:「我覺得唐女士精神狀態堪憂,應該留在這裡治療。」
唐曼的臉色隨著他的話慢慢變得蒼白,他轉頭拉住林景深的胳膊,仰臉乞求:「景深,你不要聽他的話,我不要留在這裡,我是你的媽媽,你不能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