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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騙你,那人是我弟弟。」
「弟弟?我還是你妹妹呢!你厚此薄彼,你和人頭對頭睡覺,你,你壞。」郁景乾巴巴地說完後,眼看著盛天要把他剛吐過的垃圾桶弄翻,她忙扔了手機,從盛天手裡搶過垃圾桶,連桶帶袋兒一起放到屋外頭去。
盛天撲過來,神經兮兮地問她:「我家寶寶好了嗎?」
郁景用蠻力把他扔到沙發上,又給他蓋了條毯子,做完這些後,她迷茫地站在自家客廳,視線掃到桌上只剩一半的礦泉水瓶,她走過去,一股腦喝的一滴不剩之後,她垂頭坐在餐椅上安靜等待易藍因過來接盛天。
人喝了酒以後思維很怪,她覺得自己清醒著,卻又真的在酒精的麻痹下相信易藍因真的背著她和盛天在一起了。
她覺得自己確實窩囊。
等人來敲門的時候,她慢騰騰挪過去,開了門,便側過身來給人讓路。
「還睡著呢,要不,你在家裡坐一會兒?」
易藍因站在門口冷著臉看她,又從腕上取下來一個普普通通的黑皮筋,她站在她面前,幫她系好了亂七八糟的頭髮。
這個姿勢幾近於擁抱,專屬於易藍因身上的香味朝郁景撲面而來,郁景又覺得能給自己安全感的人來了。
她伸出手,抱緊面前的人。
又將自己的頭小心翼翼地放到易藍因瘦削的肩膀上,她在她耳邊輕輕地乞求:「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第25章
「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易藍因費力扳過郁景的臉, 這小孩說這麼可憐巴巴的話,表情也是帶著狠的。就像是害怕得到拒絕,下意識豎起尖甲倒刺來保護自己。
她拍拍郁景的後頸, 給身後等著的柳箬讓了個位置。
懷裡的人一空, 郁景險些心跳漏了拍。她抬手捂著自己的心臟位置, 背靠在牆上等身邊的人走過去。耳朵有些耳鳴, 她又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她可以確定,她沒有哭, 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等柳箬走進去以後, 易藍因過來扶了她一把。
她皺眉把她按在純黑色的換鞋凳上, 又緩緩蹲下身,仰起頭問她,「我是誰?」
郁景垂著頭看她,深藍的眼睛,栗色長髮輕柔地搭在小巧的耳朵邊, 還有那高窄的鼻樑, 是李芷沒錯了。
她伸出手握住她的脖子,小指頭挑著脖子邊沿的細銀鏈, 漸漸把那鏈子從禁忌之處一點一點地挑出來, 那是猛虎的身份牌, 燒成灰她都認得。
郁景深吸了口氣,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喝糊塗了。她怕她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讓李芷嫌棄她,於是她緩緩從那換鞋凳上起身, 她垂著頭直不愣登地往臥室走去,易藍因還能抽空脫了腳上的鞋, 從鞋櫃裡隨便找了雙拖鞋套上。
路過柳箬的時候,柳箬站在沙發前, 朝她無奈地搖搖頭,「太沉了,我肯定弄不走他。」
易藍因站在茶几外側探過頭來看了看躺在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盛天,又看了眼沙發底下擺得整整齊齊的空酒瓶,「你等一會兒吧,等裴久忙完了手裡的事,他一會兒過來幫你。」
柳箬為難地看她,「裴總啊?」
「嗯,」易藍因朝她笑了笑,「他人很好說話的。」
柳箬聽鬼故事似的「哦」了一聲,伸出手推了把盛天的腿,自己找了個能坐的空坐下了。
易藍因轉身跟著郁景進了她的臥室,床上趴著個人,枕頭捂著頭,那雙大長腿直不愣登地在床外直撲騰。易藍因站在床邊,兩根手指揪著郁景背上的家居服晃了晃,「郁景,坐起來,洗了臉再睡。」
「我錯了。」枕頭下面傳來悶悶的一聲,易藍因收起手指,笑著問了一句:「你哪兒錯了?」
床上的人把腦袋上頂著的枕頭隨意一扒拉,她從床上坐起來,「我喝傻了。」
「醒酒了?挺快。」易藍因用手幫她順了順頭髮,又從床頭柜上抽了兩張抽紙,兩張疊起來胡亂抹了一把郁景的臉,「你記得你剛才和我說什麼了嗎?」
「不記得。」郁景做賊似的用餘光觀察易藍因的表情,見她剛有皺眉的前兆,便迅速改口,「是你先,」郁景想說不忠,後來一想,那合約從來也沒要求過老闆忠於小白臉的,又咽下這話,換了個詞表達:「騙我的。」
易藍因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笑。
「都說了,是弟弟。」
郁景腦子裡莫名其妙冒出一首歌來,你到底有多少個好弟弟好妹妹?
「別說了。」郁景投降,「你那堆熱搜怎麼辦啊?」
「喲,還有空擔心我呢?回來這麼多天,也沒見你發過來一條消息。」易藍因將臥室書桌前的電競椅拉過來,坐下去之後又嫌棄地將手裡的紙扔到桌底下的垃圾桶里,「既然醒酒了就去洗澡,洗完澡換床單。」
「不換。」郁景扭頭,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床,「這今早剛換的,舊的那套還晾著呢。」
易藍因仰起頭打量了眼郁景的臥室,一米五的床,一個人夠大,兩個瘦人正好,床邊有個電腦桌,桌面還算整潔,就是四處都是發光的地方,晃得人鬧眼。桌面盡頭頂著一個簡易衣櫃,看起來就放不下幾件衣服。
她挪開眼,床頭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亂七八糟的線條。
易藍因雖然上的是傳媒大學,但從來就不懂藝術,所以她又把視線定格在郁景深藍色的床單上,「必須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