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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藍因突然拉她的手腕,「你要不要和別人嘗試一下呢?」
游寧眉角挑得高高的,她愣住連眼都忘了眨,半分鐘過後才反應過來,「還是不了吧,我怕她和我同歸於盡。」
「不會。」易藍因肯定,「大學她追你時,你和當時的男副會長走得很近,她回來只是哭,第二天再見你不還是笑臉相迎的嗎?」
游寧從沙發上坐起來,「我知道,所以我才放不下。」她將腦袋調轉個方向,最後枕到易藍因的腿上,「成年人的嘴硬罷了,你還非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
易藍因低下頭幫游寧整理了一下長發,最後只說:「其實你比你想像得更加愛她。」
在屢屢回過去的頭,在對方看回來時先偏開的眼。
游寧不置可否,安靜了一會兒後,她仰起臉問易藍因,「你們家老爺子那頭就這麼地兒了?沒催著叫你和老裴結婚嗎?」
易藍因比誰都明白自己的爺爺,他的商人身份取代了其他的所有。郁景是米來的妹妹,來路又是李氏的一生之敵,在郁景還有價值的時候,他不會輕易動用這一招。
「還沒到時候呢,」她說,「對了,」易藍因把戴著素圈戒指的手伸到游寧面前去,「看。」
游寧把她的手揪到自己眼前兒看了半天也沒發現這戒指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啥?看著就是普通的白金啊。」
「這是銀。」易藍因收回手笑了笑,「郁景的,我逼她把這戒指送給我了。」
游寧連著眨了幾下眼,最後「騰」地一下坐直,「求婚戒指?」
「嗯。」易藍因笑著點頭。
游寧「嘖嘖」兩聲,這次更認真地看了兩眼,最後只說,「郁景要是以後不給你換一塊全世界最閃的鑽都對不起你這戀愛腦。」
「這個就很好了。」易藍因抬起手,自己欣賞似地看了兩眼。
「你別太過分了。」游寧被肉麻到抱起自己。
——
送易藍因回公司以後,郁景進了門就對吳巍道:「你晚一點再去來路報到吧,我想求你幫我辦件事。」
「您說。」吳巍轉動方向盤。
「你去醫院消消毒,然後去這家酒店,9016房,幫我保護好屋裡那兩個狗仔。」郁景說。「我晚飯前應該會回來。」
吳巍問她:「您去哪兒?」
「帶李讓剪頭髮。」郁景剛說完,吳巍詫異地直接將頭轉過來,郁景忙接上另一句:「然後帶著他去見劉屺瞻的經紀人,劉屺瞻吸…毒的料是酒店裡那兩個爆的,我希望你能在我回來之前,保護好他們。」
「當然,請您放心。」吳巍說。
郁景把吳巍放在市中心的醫院門口,車子沒做停留,絲滑地往郊區的機場開去。
機場接上李讓後,郁景問她:「想好做什麼髮型了嗎?」
李讓大早上把她弟郁城狠狠揍了一頓,現在看到郁景的臉還有些心虛,他抬手摸摸鼻尖兒,「你覺得呢?」
郁景笑了,「你自己的髮型,不要管別人怎麼說。」
李讓打開遮陽板上的鏡子,自己捯飭了一下頭頂的捲毛,最後轉過來:「直接剃了吧,圓寸。」
這玩意沒啥技術含量,郁景自己家裡就有推子,往常隊裡那些皮猴兒都是她幫忙理的發,郁景相信自己的技術,索性直接把他往家裡帶。
都上了樓,李讓才問:「我姐沒在啊?那來這兒幹嘛?」
郁景拿了個黑色的大塑膠袋,開了一條口子後就忘李讓的腦袋上套,李讓雖然不明白但是沒躲,直到郁景手裡的電推子嗡嗡響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害怕。
「老郁,你這玩意兒能行嗎?別給我剪毀了,禿了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在東北呆了兩三天,連口音都帶上顯著的東北特色了。
郁景面無表情地扒著他的手,一推子下去,李讓便不吭聲了。他乖乖地坐在換鞋凳上,微曲著背,看著穿衣鏡里的自己和身後的郁景,猝不及防地紅了眼睛。
人越沒有什麼,就越追求什麼。
李讓從小到大都渴望親情,所以他緊緊抓著李芷這棵救命稻草,才能在爺爺的打壓下和只知道找他要錢的媽媽中間找到一絲自己被愛的證明。
全程都很安靜,直到郁景放下手裡的推子,用手掌rua滷蛋那樣撫了撫李讓的頭頂。
「本少爺帥嗎?」李讓小聲問她。
郁景看了眼鏡子,那堆卷捲毛被推下去之後,李讓的五官顯現出來,郁景發現李讓還是有點兒像李芷的,眉毛以上的部分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他們都長著一個短額頭,髮際線特別低。
沒人在意到少年的感性,只有李讓自己,在悠悠然的午後一棟小小的一居室里得到了一些答案。
即使沒人愛自己,也要學會自己愛自己。
他站起身,扯了身上的塑膠袋,學著郁景那樣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他笑著對郁景喃喃道:「手藝不錯嘛,以後你就是本少爺的御用tony了。」
郁景拿過吸塵器,將堵在穿衣鏡前自我欣賞的李讓推開,「起來,別擋道。」
李讓完全把這小房子當成自己的家了,他輕車熟路地從郁景的衣櫃裡翻出一套他能穿的衛衣衛褲套裝,進了浴室沖了個澡後,他滷蛋似的腦袋上頂著個毛巾走出來,「下次換個兩衛的房子吧,要不不方便。」
郁景無語地剜他一眼,「誰說要和你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