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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郁景邊給盛天發信息邊與李先生對話,「你綁架自己孫女兒,是想要威脅誰?難不成你還真因為這破項目,親手殺死李芷嗎?」
幾秒鐘後得到盛天現在去查的答覆,郁景才麻著手抬起手機放到耳邊。
「小芷沒和你講過她父親是怎麼死的對不對?」李先生突然拋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郁景在機場隨便找了個柱子,手搭著柱子慢慢坐下,「沒有。不是車禍嗎?」她在等盛天的結果。既然對方是有意為之,偌大的機場無頭蒼蠅似的找肯定找不到。
「呵,車禍,車禍還分人為的還是意外。」李先生暗示道,「他吃喝嫖賭抽樣樣俱全,還敢給我弄出來個私生子。老話說,子不教,父之過。」他的嗓音依然很沉穩,就算在講這麼恐怖的事,「沒用的廢物就該消失。」
「可李芷不一樣。」郁景反應的很快,「她不像她父親,她是你的驕傲,你不會動她的。」
李先生默了幾秒鐘,「本來是的,」對方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咬牙切齒,「在你出國的時候,我就該找人把你做掉的。」他用格外溫和紳士的聲音說這種話,「要不是查到你和米來的關係,你以為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所以你放任李芷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這一天?」郁景問。
「我只是想讓她婚前能有一段開心的日子罷了。」李先生說,「玩物似的人,男的女的還有那麼重要了嗎?」
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聲,把緊張的郁景嚇了一跳。她抬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低下頭看了下盛天發給她的信息。
【定位在機場附近的永和村,但是一直是靜止的。】
幾秒鐘後,另一條消息過來:【我已經求助了當地警方,現在我正開車往永和村去,二十分鐘就到了。】
在她打算內置軟體的時候,就想好了要盛天請假提前開車過來。萬一有什麼事兒,他們兩個老搭檔做起事來也默契。
「怎麼不說話了?在聯繫別人幫忙嗎?沒用的,」對方胸有成竹地笑,「我人在b城,就敞著大門等警方來查。」
「是王復還是裴久?」郁景快速捋出頭緒,她手拄著柱子站起身,「我要是不管呢?你能把李芷怎麼樣?」
「每天都會有人給你來路的郵箱發視頻,你記得看,想通了以後聯繫我就行。」對方說完了話便兀自掛斷。
郁景想事的時候,小桃氣喘吁吁地跑到她身邊,「我聯繫不上游總,通知公司以後,公司叫我不要管,還不許我報警。郁妹妹,」她聲音夾著哭腔,「怎麼辦啊?到底該怎麼辦啊?」她連著問了兩聲以後,又想通了似的抬起自己的手機,「不對,我不能聽公司的,就算開了我,我也得報警。」她抬手慌亂地擦掉臉上的眼淚,帶著哭腔快速在郁景身邊完成了報警流程。
如果是這樣的話,裴久的可能性大於王復,或者說他們二人現在都在這裡,起到一個互相監督的作用。
不到五分鐘,郁景就收到了郵箱裡的視頻。
是一段不到三十秒的短視頻,一片黑暗裡,只有易藍因昏迷的臉上有一點燭光,她閉著眼睛躺在一張床上。就算將手機調到最亮,也只能看清易藍因閉著眼的臉,周邊的一切環境都是黑暗。
她看著黑暗裡被迷暈的人,拳頭默默攥了起來。
郁景有千百種解救人質的方法,但人質是易藍因的話,她選擇直接投降。
她低下頭給李先生撥電話,電話接通的第一刻,她恐自己後悔似的字詞像機關槍槍子兒似地往出冒:「姐姐抵押了來路大樓給h市銀行,協議都簽好了,來路最終的底價是你的二輪報價往上加五十,」她雙手都扣在手機上,「只要你的二□□作得當,吃個回頭槍完全可行。」
對方沉默了兩分鐘後,開口問她:「你確定嗎?」
「確定,」郁景著急地說,「你去查好了。」
裝得惟妙惟肖的。
易藍因曾經說過,演戲時要想讓觀眾信服,首先自己要相信劇本。
給出必要消息以後,郁景緩了下心神。
時間倒退到競標日的第一天,因為易藍因磨人而沒撈到覺睡的郁景,一早上昏昏欲睡。她趴在桌上,強撐著自己的眼皮,中途與會議主持市長本人對視了好幾次。午休時,市長掐著點兒放人,郁景磨磨蹭蹭地收拾桌上的資料,最後一個離開。
外賓在另一間特意為他們準備的會議室里爭論時,市長帶著秘書安靜等在後門。
那天,郁景得以和市長搭了一句話。
「政…府的底價是多少?」
市長抬眼,競標會只有公司出價,哪有政…府出底價的?而且她這麼問,顯得特別業餘。
他的秘書朝她揮揮手,「誒,注意點兒,保持距離。」
偏偏市長還記得她維和特戰隊員的身份,她是當年全國選送的大學生里為數不多的優秀代表,他記得很清晰,小姑娘短短的頭髮,滿臉的志氣與傲氣。
「什麼意思?」他給了她一句話的機會。
「來路願意幫您,把價格抬到政…府想要的價格,」她帶著一種絕無僅有的鬆弛感,靠在會議室的白牆邊,「我們還願意接手西客站那一片爛尾樓。」
招標會本質就是利用民企達成與外資的合作,擁有了此項目,城市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會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