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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顯而易見地黑下臉,「姐,要不,你還是教我一點兒對付李先生的辦法吧。」
米來拍拍她,起身後從書桌上拿了一沓子a4紙資料,連檔案袋都沒有,「這些你先看了。老李頭手底下有倆人,親兄妹,一個叫王復,另一個叫劉勝男,早些年家裡窮,大兒子賣給鰥夫村長,又生了個小女兒養老。王復聰明,一路第一地考上清北,大學沒畢業就開始背著村長供養這個妹妹,等妹妹也成年以後,倆人就呆在b城不回去了。是老李頭幫忙給倆人兒換了身份,王復和劉勝男就成了失蹤人口,村里人年復一年地找不到這倆孩子,後來也就放棄了。」
「大兒子不想認父母情有可原,小女兒為什麼也不想認了?」郁景邊看手裡的資料邊問米來。
「能賣子換糧食的父母,又能對女孩兒多好?那時候計生辦查的嚴,說不定還會因為她是女孩兒占了名額對她記恨呢。生不了兒子,就賣不了錢。」米來聳聳肩,「那些就別管了,計生辦都是過去式了。兩人現在都在老李頭手底下做事,老李頭在世還好,一旦他出什麼意外過世,李氏最后姓不姓李還真不一定。你有沒有想過,李讓雖然是私生子,但一直在李氏的核心業務邊緣打轉。看那小子,對學姐蠻真心的,我要是老李頭,不會這麼打壓他的。昨晚我抽空看了眼李氏財報,附帶有國外分公司的收益情況,其實這小子還不錯。如今的狀況,只有一種理由能解釋。」
她說到這,便不說了。
「是有人一直在向他灌輸李讓會篡位的想法,所以姐姐越抗拒回來,李先生就越要打壓李讓?」郁景抬起頭問。
米來食指在太陽穴邊轉圈圈,「再引申。」她還是那副會與人開玩笑的表情,但說的事又讓郁景沒辦法跟著她笑。
「他們想要鳩占鵲巢?」
米來衝著她笑,「是不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還能再黑暗點兒。」她興奮地開口。
「這麼多年姐姐和李先生關係不好,難不成也是因為這個?」
「我怎麼知道?」米來理所應當地反問,又說,「這倆兄妹做事確實盡責,對李老頭也是真的忠誠,別說是李老頭,就是你,」米來指指郁景:「忠誠又不會犯錯的下屬,你不喜歡嗎?」
「喜歡。」郁景訥訥地點頭。
「對嘛,你又找不到他們的錯處,但你又知道他們危險。」米來慢慢湊到郁景身邊,突地抬手嚇了她一下,郁景處變不驚地抬起頭看她,米來尷尬地眨眨眼,收回手又摸摸鼻尖,「沒被嚇到哈?呵呵,果然是受過訓練的。」
郁景:?這就是大佬的雙重魅力嗎?謝了,太分裂了。
米來正了正肩膀,又說:「所以你前面說的是正確的,你不能從我這裡得到任何便利,你得自己做,越真實越能拉老李頭的好感而不是事情的成功與否,老李頭也是白手起家做事做出來的,你什麼都不懂,上來就能把我的供應鏈拿掉,這不是糊弄傻子的事嗎?按他的想法,肯定以為是我,」米來指指自己又指指郁景:「派你,在學姐身邊臥底。所以話說回來,他再信任他們,還能有自己的親孫女更親嗎?你是學姐選的人,就算是我的親妹妹,我的臥底,只要你有本事,能扛住後邊他給你的考驗,他就會雞賊地來找我了。再說點強強聯合的屁話,兩家說起來還算門當戶對,你也知道我,和濃濃,沒有後代,老李頭沒準兒還想著用你當棋子反過來把來路給吃了呢。」
「那李讓?」郁景抬起頭問她。
「李讓,你得親自帶著,這小子缺愛缺陪伴。用心澆花養香味,不用心就會招來毒蟲。」
郁景服了。
除了時不時的中二病犯病,這個家人面前吊兒郎當的人還真是大佬。
米來給她的資料里,介紹了李氏的支柱產業。
傳統酒店。
和來路正好是對壘,國內酒店除了李氏就是來路,連個能平分的企業都沒有。
千禧年前後李氏開始囤地,做政府項目,度假村遊樂園做得也不錯。
來路則是更注重多元發展,副業做得最好的是大文娛,郁景猜是因為嫂嫂做演員的關係,後邊來路自己的項目都是票房上大獲成功的商業電影,易藍因和李季青演的那個《隨風而動》就是來路的項目。
「姐姐,」郁景收起資料,將它們弄得整整齊齊的,「我不能當你的臥底嗎?」她問。
米來瞪她一眼,「你別想那好事兒,」她支起一根手指在郁景臉前晃了晃,「我可退休了,天天騎自行車接送我老婆上下班的日子非常好。你要是真做起來了,來路給你我無所謂的,只要不給它改名,一切都好說。」
郁景抿唇,這世上聰明人可真多。
「看完了?」米來問她。
「嗯,我記憶力還不錯。」郁景回答。
「我看過你的檔案,」米來自桌邊抬眼,「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參與多國協同大型剿毒役十餘次,做過臥底,高爾夫的技術還是為了臥底現學的。」
「沒有,那些都是隊長為了我的履歷好看瞎吹的。」郁景輕飄飄地回答:「高爾夫是為了贏得嫌疑人的信任,才化名參加了幾次國際賽事。其實我高爾夫也一般,那幾天是因為要接近嫌疑人了興奮所以才荷爾蒙飆升得了點獎。但高爾夫確實比網球什麼的簡單,網球羽毛球桌球什麼的我一竅不通,它們都帶轉兒,我只會直線。上學時還打過一陣兒籃球,後來也不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