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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抬手將白襯衫拿到手裡,抬手一抖,笑著看向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腹肌的易藍因,「姐姐喜歡?」
「一般。」易藍因挪開眼,「穿上看看。」
郁景手裡拎著那白襯衫往易藍因的方向靠近了兩步,「還以為那種眼神是喜歡。」
「嘁。」易藍因雖然撇嘴,還是抬手戳了戳她的肚臍上一寸。
郁景笑著往後退了一步,她一揚手,白襯衫規規整整地被套到身上,如果畫面有味道,那就是乾乾淨淨的清新皂香味。
易藍因稍往前傾了傾身,想像中的味道漸漸自對面傳過來,她才滿意地坐回去。
「早去早回。」她說。
門鎖「咔噠」一聲打開,門外站著的是氣壓很低的zoe。她推開擋在門前的郁景,側身之際,又偷偷墊了墊腳。游寧注意到了她這一小心思,笑著偏過頭去。
李讓開車,一路上連紅燈都很少遇到。
市中心的山間別墅區,連路兩旁的花草樹木都和市政免費栽種的不一樣。金錢能使草木躲過季節的更迭,也能讓人類體驗到最極致的落差。
郁景坐在副駕,低頭整理了下身上的襯衫下擺。
李讓轉過頭提醒她,「五分鐘。」
「嗯。」郁景點頭。
李讓的車一路暢通無阻,直到被自己家的大門攔住。
他推開車門下車,乖乖地在門邊按了下門鈴,大概兩分鐘後,他從大門口走回來,一把拉開郁景身邊的車門,「下來吧。」
郁景下車,閉得嚴實的莊嚴大鐵門也在她眼前緩緩打開。
李讓帶著她繞過莊園前的中型噴泉,一路向路盡頭的巨大房子走去。
郁景回過頭,兩個身穿黑西裝耳戴通訊耳機的保鏢正筆直地站在門兩側。
自遠處駛來一輛高爾夫球車,兩個同樣穿戴打扮的冷臉男人下車來,抬手制止住了兩人的去路。
「小李先生,郁小姐。」說話之人分別看著他們兩個的眼睛打過招呼之後,上前兩步,戴著白手套的手就要往郁景的身上摸。郁景一掌劈開對面男人的手,不爽地皺緊眉頭,「要搜身也最起碼派個女人來吧?」她說。
剛剛說話的保鏢立刻垂著頭靜了一瞬,大概是耳機里有人下了命令,他又後撤兩步,站在草坪外兩步垂手等待。
李讓可能是早已習慣進家門要先過手檢,安靜地等著人自上到下摸過全身之後,才上前幾步走到郁景身邊,「你別誤會啊,除了姐姐,這是誰來都要走的流程。」
郁景沒說話,幾分鐘後新的一輛高爾夫球車開過來,一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性從車上走下來。她的髮型是標準的空姐規範髮型,腳上踩的也是短短的跟鞋。看不出年紀,臉很年輕,穿著卻很像中年職場人。
李讓見到來人忙上前恭順地叫一聲,「劉秘書。」
劉秘書朝他點點頭,手向後伸去,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遞上一雙嶄新的白手套。
她冷著臉套上手套,張開十指給郁景看了一眼後,走向郁景。
「郁小姐別緊張,」她輕柔地將手放到郁景的肩膀上,「例行檢查而已。」
郁景朝她點點頭,將眼神別到一邊去。
劉秘書檢查過後,退後一步,她將手上的手套摘下扔到身後人的懷裡,「郁小姐,這邊請。」
李讓帶著郁景坐上了她坐過來的高爾夫球車,車發動她卻沒上車。
李讓小聲在郁景耳邊解釋現在的狀況,「劉秘書是爺爺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還有一個是他的親哥哥,現在應該在爺爺的書房陪著爺爺。」
郁景突然冒了一句:「她叫劉秘書,那他哥哥該叫什麼?」
「她哥哥姓王,」李讓聳聳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親兄妹要姓兩個姓,反正一個叫劉秘書,一個叫王秘。劉秘書人不錯,會經常關心我吃沒吃過飯什麼的,王秘就不同了,自打我出生,王秘就一直在爺爺身邊做事,我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見他笑過。」
「他對你姐姐也不笑嗎?」郁景轉頭。
李讓認真地仰著脖子想了一會兒,「好像還真是,我都沒注意過。」
說著話的時候,車停靠在路一側。
李讓率先下車,「我也有點兒緊張,」他拍拍自己的前胸,「老郁,我可足夠夠意思的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郁景朝他點點頭。
在進門之前,最後看了一遍所謂的「逃跑動線」。
視線剛從上面收回來,別墅的門自裡面拉開。有個穿著西裝馬甲兩臂襯衫上綁著袖箍的男人現於眼前,郁景認出來他就是那天觀景台邊幫李先生撐傘的那個男人。
「王秘。」李讓上前一步,「爺爺用過餐了嗎?」
王秘朝他輕點了下頭,「小李先生回房間吧,郁小姐交給我就好。」
李讓深吸口氣,硬著頭皮抓了下王秘的袖口:「那個,王秘,爺爺今天心情還好嗎?」
王秘不動聲色地蹭掉李讓的手,又抬起被他握過的手腕,另只手優雅地整理了下自己的法式袖扣,整理過後他向後側一步,朝郁景伸出手指了個方向,就像李讓是個透明人似的。
郁景有點兒理解李讓的「反社會人格」了,任誰呆在這樣的家都會瘋了似的想要逃離吧。
李讓抿著唇退到一邊,與郁景擦肩而過時,郁景朝他笑了笑,「等我出來,我帶你去我老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