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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側身看了一眼悶頭吃麵的李讓,偷偷傾身啄了下易藍因的側臉,「乖,」又抬手撓了撓易藍因的下巴,「穿上,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易藍因提眉,「玫瑰公主啊?」她不太樂意地接過郁景腿上的睡褲,「太長了,以後你都買九分褲吧。」
郁景彎眼笑了笑,她親眼看著易藍因套上了褲子才滿意地起身。
剛要轉身,手腕被易藍因緊緊攥住,她仰著臉看向郁景,綁得松垮的長髮有幾綹搭落下來,玄關的暖色光打在她的臉上,漂亮得不可方物。
電影是光的藝術。
易藍因也是。
她說:「趁著我們都沒事,帶我回h市看看吧。」
郁景蹙眉搖頭,「不行。」
「為什麼?」易藍因不滿,她又對著郁景刻意地亮了亮手指上的戒指,「就算不見你父母,見見你舅舅總行了吧?」
郁景靠在牆邊看她,易藍因看起來有些強勢,她堅持仰著臉回視郁景,像是郁景不點頭答應下來她便要做出什麼大事已示反抗似的。
「游總剛給我打了個電話,」郁景直視那雙寶石眼睛,「最近你不要想著出門了,李先生還沒做出什麼大動作,你這演藝事業好像還能挺一挺。明天她會帶你的行李過來,聽話。」
易藍因立刻泄氣地搖頭,「郁景,你變了。」
「我變什麼了?」郁景好笑地看她。
她踢掉腳上的拖鞋後起身,整個人站上換鞋凳還比郁景高出不少,她蜷著小腳丫,抱臂俯視郁景,「你不帶我出門玩,我就,就不和你好了。」
郁景強壓著自己的唇角,抬手去抱易藍因。
易藍因卻抬腿踢她,還大聲喊援軍,「李讓!過來,幫我制伏她,我就帶你去我的高中玩。」
李讓「嗖」地一下從客廳滑過來,手裡還忙著用紙擦嘴。
易藍因一條腿架在郁景的肩膀上,她整個人像個樹袋熊一樣死死按著郁景的腦袋,「阿讓,你按住她那隻胳膊,快!」
李家人確實都挺有心眼,就是,一個個瘦得不像話,郁景能扛著易藍因,另一隻手還能推李讓一個大跟頭。
「李讓,我跟你說,你姐從今天開始禁足了,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老實呆在一邊兒,不然我揍你信不信?」
李讓擼起了胳膊上那「八分袖」,整個人從沙發上站起身,「你放了我姐,」他長臂一伸指向郁景,「誰揍誰還不一定呢,你還敢禁足我姐?」
易藍因不老實,她一邊用雙手去捂郁景的眼睛,一邊用眼神示意李讓,李讓得了信號,立刻捂住郁景的胳膊,他死死摳著郁景的肉,眼睛緊張地看向郁景身上的易藍因,「姐,你小心點。」
剛說完這話,郁景一腳踢向他的肚子,即使收了力還是把他踹得「嗷嗷」喊疼。
李讓捂著自己的肚子,又衝上來。這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將整個臉貼向郁景的手臂,雙臂似鐵鉗似的死死鉗住郁景的胳膊。他弓著身,大口喘著粗氣,「不許欺負我姐!」他聲音悶悶的,細聽還像帶著笑。
易藍因不老實,郁景還得特意分出一隻手護在她的後腰處,這兩姐弟不要面子不要尊嚴的流氓似的掛在她身上,導致郁景有力氣也使不出來,最後她開口求饒,「我錯了,行不行?李小姐,李先生。」
李讓從她肩膀處費勁地抬起頭,「我才不是李先生。」
「小李先生,行了吧?」郁景無語地直翻白眼。
她肩膀上的易藍因垂下頭,香香的頭髮便跟著蓋了郁景一臉,「那你同意帶我們去h市玩了?」
李讓也滿眼期待地抬起頭。
他一松力,郁景一掌就把他推到一邊,「你看什麼?去也不帶你。」
李讓立刻從地板上站起身,他蹙眉看向郁景,「我是跟著我姐,你不帶我我也去。」見郁景不理自己,又加了一句:「我就去,我就去,氣死你。」
郁景正費勁地把肩膀上的易藍因拖下來,最後一個寸勁兒,易藍因被她扔到沙發上,她氣喘吁吁地看向穿得滑稽的貴公子李讓,「你小學生啊?」
李讓咬住下唇,突然一個拳頭砸過來,又被郁景拉著胳膊一把按在沙發里,「服不服?」郁景用膝蓋抵著他的背,「叫聲姐姐聽聽。」
「呸。」李讓艱難地抬起頭,又用手去扒拉身邊的易藍因,「姐,救我。」
易藍因也正縮在沙發一角休養生息,聽到李讓的求救後,立刻抖著聲音喊了她一聲,「郁景,」她雙膝跪在李讓的頭邊,小口地倒著氣,等她終於喘勻了才細聲細語地開口:「鬆手。」
「我不。」郁景倔強地看著她,「我就要他叫我姐。」
易藍因膝行幾步,將手輕搭在她的手腕上,「也可以叫嫂嫂。」她憋著笑,輕輕拍了拍李讓毛茸茸的腦袋,「叫人。」
李讓剛發出一個音節,郁景差點把他胳膊給卸下來。
「啊,」李讓突然喊了一聲,「姐姐姐姐嫂嫂嫂嫂,行了嗎?」
郁景放開他的手臂,李讓立刻縮到易藍因身邊,對著易藍因皺緊五官。
「姐,她家庭暴力我。」
易藍因安慰性地揉了揉他的捲毛,開始演技加身。她在沙發上坐直,眼神也變得犀利,「郁景,我方申請談判。」
郁景便配合她舉起手來,「請對方辯護陳述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