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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最後,我都要把自己感動了,本想再進行一番豪談闊論,誰想這時白柳在手機上翻了翻,冷不丁打斷我:「央子,你手頭的錢現在夠租多好的房子?」
我心裡咯噔一下,哪想到她效率這麼高:「等下姐,我沒說這麼快就要……」
「做生意可不等人。」剛剛打了一針雞血的韓沙瞬間就進入了商業顧問的角色,「有商鋪房源?」
「有。」
白柳轉向我,不知為何,她臉上的表情讓我的大冤種雷達久違地響了起來。
要知道,我姐當頭一棒一直可以的。
「央子,我這兒有個挺便宜的房子,就是……」
白柳斟酌了一下:「你這回……能接受死過幾個人?」
【正文 完】
作者的話
不明眼
作者
2022-07-10
感謝大家陪我走到這裡,這個故事就和在凶宅里吃蛋糕一樣,凶宅是皮子,蛋糕才是本質,老闆的創業故事到這裡結束,不過黃粱一夢的故事遠沒有到頭,之後的番外會寫一寫後續屬於每個人的小故事,正文沒來及放進去的,包括小何的過去,老韓的女兒,小宋的追愛,老闆和姐姐一些私下的相處等等都會放進番外里,我們明天先從何副隊開始,再次感謝大家喜歡這個故事。
番外一 白奶油 1
渝江的秋天多雨,連著下了一周,整個城市的上空都瀰漫著一股潮濕的氣味。
何劍秋將車開進樂山烈士陵園的時候,雨下得正大,偌大的停車場空空蕩蕩,看不到他人的身影。
平時出現場時他們基本上都穿警用雨衣,也因此直到何劍秋準備下車時他才想起車上沒有傘,不得不小跑兩步進了門房,問守陵人借了一把。
「何隊,下次讓您太太給您在車上準備把傘吧,咱們這兒就是雨多。」
守陵人也早就認識他,除了傘,還給了他一瓶二鍋頭:「按您說的,我平時都會給他倒一瓶蓋,現在這瓶就快見底了,何隊您就全拿去吧。」
「好。」
何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守陵人他已經離婚了,只是撐著傘慢慢走上灰白的小路,路上不忘看了一眼微信。
他和白央約的是下午四點,他請了一天的假,時間上還來得及。
何劍走快兩步,很快就在一眾灰白的墓碑里找到了一處不起眼的方碑,就像守陵人說的,墓碑前擱著一隻小小的白酒杯,如今裡頭盛滿雨水。
身為緝毒警察,新聞媒體上很少出現他們的照片,也就只有在烈士陵園這樣的地方,這些逝去戰友的照片才會被鮮明地印在漢白玉上。
一轉眼,何劍秋已經從警十年,而他從緝毒調到刑偵才剛滿一年半,一切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說好一起退下來回國喝酒吃小龍蝦的,結果你倒好,早早當神仙去了,小龍蝦也沒得吃。」
何劍秋伸手拍了拍潮濕的墓碑,想起他的師弟去世時才只有二十四歲,要是在國內,也就是剛剛畢業找工作的年紀。
那一年,他們一起在金邊臥底做下線,何劍秋化名何劍,師弟則叫阿辛,兩人負責潛入當地的販毒組織,裡應外合將交易地點提前通報給聯合專案組。
然而,就和許許多多悄無聲息倒在禁毒一線的公安烈士一樣,阿辛最終沒能從金邊回來。
在最後的任務里,他選擇暴露自己保住同僚,最終,何劍秋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淹死在了一個窄小的魚缸里。
直到很久之後他成了山城支隊的刑偵副隊長,那個魚缸還是會時不時地出現在何劍秋的夢裡,阿辛在水裡睜著眼睛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讓他帶自己回家。
有好幾次,何劍秋甚至已經夢到過自己不顧一切地撲上去,而在槍響的時候,他醒過來,恍恍惚惚間,只覺得自己已經有一部分跟著師弟一起,早早就死在了異國他鄉。
因為天生一張娃娃臉,何劍秋在這十年裡反反覆覆地扮演過很多個失足青年,然而,自從從金邊回來,他就再也沒有用過何劍這個化名。
直到,這回他在轄區里做了一個小小的潛入任務。
「說起來那年,你應該快過生日了吧,我記得弟妹和我說過,你的生日在秋天,楓葉都紅了,她還說要等你回來和你一起吃蛋糕的。」
何劍秋說著,從袋子裡拿出一塊切得規整的奶油蛋糕,上頭沒有任何繁複的裝飾,就只有雪白的奶油堆疊。
緝毒十年,何劍秋見多了不乾淨的人和事,而他所知道的,真正無暇如純白奶油一般的生命,卻大多都早早凋零在了黑暗裡。
「當然是要純白的蛋糕啊!你在想什麼!」
站在墓碑前,何劍秋忍不住想起起不久前,白央在和他打電話時用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雖然我們做蛋糕的都是顏狗,天生喜歡花里胡哨的東西,但是這種追求還是有的,越純粹的東西越要配純粹的蛋糕……只有奶油的那種。」
眼前浮現出老闆那張一提到甜點就煞有其事的臉,何劍秋不禁笑出了聲。
在認識這個神奇的甜品店老闆之前,他從來沒想到一塊蛋糕還能有這麼多講究,但最終當他聽完那一番話走進蛋糕店,想給故人選一塊生日蛋糕,他挑中的就是手上這一塊。
純白奶油蛋糕。
「我最近認識個朋友,他說乾淨的蛋糕襯乾淨的人……阿辛,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