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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直接傻了。
道士的手卻已經覆上來,他的手很大,指頭也很有力,是雙適合揉手套膜的好手。
韓沙從我的眉毛順著骨頭一直往下摸,到了鼻子兩邊時,我聞到他的指尖有股淡淡的藥味。
道士沉吟片刻,很快篤定地說道:「你的母親早亡,與父親感情不和,家中應該還有一個女人,聰明富厚,離過一次婚……如非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姐姐或者妹妹。」
你不如直接報白柳身份證號吧!
我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這些你怎麼看出來的?」
韓沙看我一眼:「我要告訴你你豈不是能賺我的錢?」
我無言以對,他便繼續摸我的下巴,用一隻手將我的臉掰來掰去,像是在調戲良家婦女,最後道士忽然有些疑惑地嗯了一聲,奇道:「你又何苦來哉要買這個凶宅開甜品店,以你的命格,要是做和辣椒有關的生意應該更……」
「好了你不要再算了!」
我腦子一熱,趕緊從韓沙的手裡掙脫出來,搓著臉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厲害了,接下來就屬於個人隱私範疇了,我平時朋友圈都只開三天可見,你以後可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算出來的,但這可不是我希望見光的事,我心裡不由後悔來這一出,明明留個道士在店裡對我也沒有壞處,就算是個草包,能夠當凶宅氣氛組對我來說也夠了。
我嘆了口氣:「這家店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能幫我……」
話還沒說完,樓梯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那個來應聘的小帥哥甩著手從樓上下來,看我們三個齊刷刷地抬頭不由得一愣,很快心虛起來:「早上水喝多了,我借用了一下洗手間,老闆,沒關係嗎?」
我這才後知後覺這小子竟然一聲不吭跑去二樓借廁所去了,再一看何劍手上都是濕的,我血壓瞬間飆高,瞪著眼說:「你開了樓上的浴室門?」
何劍莫名其妙:「裡頭不是也沒人嗎?」
我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豈止是八字硬,這簡直恐怖片主角體質,專門哪兒不能開開哪兒,而道士人已經沖了上去,抓住小帥哥前後左右打量,問道:「你身上沒有地方流血吧?」
小伙子臉一紅:「我還小,沒有那種毛病。」
道士又問:「你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小伙子滿臉莫名:「就……洗手間裡有點黑,哥你剛剛是不是在上頭流鼻血了,我看到了,在浴缸里流的還挺藝術的。」
韓沙卻是如臨大敵,不依不饒地抓著他,一副人馬上就要走的架勢:「也有可能是內出血,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於是何劍將自己上下摸了一遍,卻還是搖頭:「我沒覺得哪兒不舒服,就是感覺這次終於可以找到工作了,心跳的挺快的。」
正在僵持之際,宋楠師走上去,她仔細看了何劍的臉,這一下直接把人看僵硬了。這其實也不能怪何劍,畢竟,這姑娘看人的方式和我見過的任何女孩兒都不一樣——湊的實在是太近,豈止是突破了社交安全距離,簡直就像是要貼在對方鼻子上數人的眼睫毛有幾根一樣。
「應該沒有內出血。」
宋楠師看了足足一分鐘之後做了判斷:「臉部毛細血管非常充盈,就算是出血的情況也不嚴重,不會致命的。」
直到這時我才反應過來,這姑娘的職業是給死人化妝,她最熟悉的就是人的臉色,當然,死人即使和她湊的再近也不會躲的。
當然,何劍並不知道宋楠師的職業,他一下子退出了好幾步,臉都漲紅了,結結巴巴地問:「到,到底怎麼回事,我真沒那種毛病啊!再說了,你們這兒對員工身體素質要求這麼高嗎?」
「原來是這樣。」
一直在觀察何劍的道士這時恍然大悟,他兀自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小兄弟,你是童男嗎?」
第04章 驅邪套餐
「同什麼?」何劍一驚。
「童男子。」韓沙圍著他轉了一圈,若有所思,「陽氣充盈,可破邪祟,難怪進了那個房間卻毫髮無傷。」
我一愣,見何劍尷尬地低下頭,沒想到這小子長得不賴還挺保守,然後再一想,你一個修道的明知道童子尿可破萬法,吃這口飯的怎麼還不知道要守男德?剛剛靠鼻血才能撐住場面?
我瞪著韓沙,他也猜到我在想什麼,還是那張一本正經的臉:「我並非全真派居士,可以吃葷,也可以結婚立室……我還有個女兒,平時也要養家餬口。」
換句話說,道士也得賺奶粉錢還花唄,誰又不是個社畜呢?
我無奈道:「意思就是說只要有他在,再加上你,我的房子就有救了?」
道士點點頭:「只要他還是童男子的話,成功率會高很多,我會盡力試一試。」
按道理二十歲出頭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這事兒也管不了人家,我正覺得難辦,誰知何劍這小子卻毫無出息的見錢眼開,一聽竟點頭如搗蒜:「老闆你放心吧……我現在忙著掙錢又要照顧家裡頭,也沒這個閒工夫,只要你能給我這份工作我什麼都能幹,你放心!」
這一下,店裡敲定了兩名員工,還差最後一個。
我看向旁邊的宋楠師,這姑娘職業是陰間了一點,但也不是壞事,一個道士再加上一個遺體化妝師,一個玄學驅鬼,一個物理往生,左右護法,當場就能把凶宅的氣氛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