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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中的惡意越來越重。
「媽的,」他小聲罵了句,「不能碰,摸摸總行了吧。」
說著,他就準備伸出手去扒宋鏡辭的衣服。
宋鏡辭奮力搖著頭。
極度恐懼下,她竟然爆發出了異於平常的力氣,撞開了男人的桎梏。
毫無防備之下,男人被她撞得一個趔趄,差點撞到床角。
他摸著腦袋罵了一聲,憤怒地起身,伸手就將宋鏡辭拎了過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手上用力,很快就將宋鏡辭掐得臉色漲紅,呼吸微弱。
燈光變成了恍惚的線,交織在宋鏡辭的眼前。
令人作嘔的酒氣籠罩在身側,她聽見男人的罵聲,還有小盈慌張又無助的哭泣。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她即將死去。
就這麼死了的話,哥哥,還有父親母親,應該會很難過吧……
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人的喊聲:「你小子磨蹭什麼呢,叫你抓那個丫鬟出來,磨磨唧唧地幹什麼玩意!」
脖頸上的手鬆動了幾分,男人眼中的怒火逐漸平息,被醉意沖昏的頭腦跟著清醒了些。
他嘴上應著:「來了來了,這就來了!」
一邊放開了宋鏡辭,一邊朝著小盈走去。
在高大的醉漢面前,小盈的掙扎和宋鏡辭一樣無力。
果真像是抓小雞崽一般,輕而易舉地便被拎了出去。
宋鏡辭想阻攔,但她剛剛才命懸一線,此刻一絲一毫的力氣也沒有。
就那麼躺在冰冷的地上,絕望地看著小盈被帶出門。
「砰!」的重重一聲,房門關上,隔絕了視線。
看見小盈,男人們興奮而不懷好意的笑聲幾乎震天響。
小盈嘴上的粗布被人扯下,她發出哀聲哭泣,拼命呼救。
然而,這樣的舉動只會讓這幫人笑得更加開懷。
「反正姓蘇的只說了不能動那個小姐,」大當家的嘟囔著,「又沒說不讓動丫鬟。」
「這大戶人家的丫鬟,看起來養得也不錯,白白嫩嫩的。」
「讓她老這麼掙扎著沒意思,」大當家吩咐,「去灌她幾口酒。」
那些得意的面孔,端著手裡滿滿當當的酒碗,像是地獄裡的惡鬼,猙獰著向小盈步步走來。
房間裡,宋鏡辭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竭力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她的手和腳都被綁得牢牢實實,根本動彈不得。
救,
救命……
她想喊,但根本喊不出聲,更不知道該向誰而喊。
聽著外面小盈的尖叫聲,宋鏡辭倉皇的淚水盈滿了眼眶。
誰來救救她們……
拜託……
忽的,外面所有的聲響都消失了,仿佛被什麼東西瞬間抽走。
男人們的笑鬧聲,小盈的求救聲,都歸於了一片平靜。
她沒聽見絲毫別的動靜。
突如其來的平靜,沒讓宋鏡辭安心下來,反而更加的恐慌。
發生了什麼?
小盈怎麼樣了?
宋鏡辭努力地朝著門邊一點點挪去,片刻後,她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同於山寨里的土匪們,這道腳步聲輕巧而平緩。
宋鏡辭頓時不敢再動,警惕地盯著房門的方向。
下一瞬,門被推開,有人邁了進來。
宋鏡辭艱難地抬頭去看,那是張很陌生的面孔。
半張臉都被帽檐擋著,看不清晰。
身上的穿著打扮,看起來也不像是山寨里的人。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人身上沒有酒味。
來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隨後輕聲開口,嗓音清冽吐出幾個字:「宋鏡辭?」
宋鏡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裡迸出點點希望的光。
她連忙點頭,看見那人一步步走到她跟前蹲下。
尤聽伸出手,將宋鏡辭口中的粗布團取下。
受驚不輕的女孩子慌忙問道:「你是來救我的嗎?是不是我哥哥派你來的?」
尤聽想了想,道:「算是吧。」
她從口袋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將宋鏡辭身上的繩子根根切斷。
將人從地上扶起後,她問:「還能走得動嗎?」
宋鏡辭扶著旁邊的柜子,一點點地往外走,對尤聽點了點頭。
走出門的一剎那,她忽然生出幾分更想哭的衝動。
將眼淚硬生生憋回去後,宋鏡辭滿懷期盼地看著尤聽,問道:「你有救下我的丫鬟小盈嗎?她,她怎麼樣了?」
尤聽沒有看她,而是指著另一個方向:「她在那裡。」
宋鏡辭順著看過去,發現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大堆人,其中一人正是剛剛闖進門的男人。
她嚇得差點叫出聲,連忙及時伸手捂住了嘴。
再仔細看,她看見了小盈。
小盈倒在地上,額頭上的傷口汩汩流著血,一張小臉被鮮血染紅,模糊了五官。
宋鏡辭睜大了眼,連忙跑過去。
剛重獲自由的雙腿不聽使喚,狠狠跌倒在了地上。
她像是沒感受到疼痛,直直地望著地上的小盈,一點點地爬了過去。
年輕的小姑娘衣衫被扯得凌亂,她大睜著眼,臉上還殘留著幾分痛苦和驚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