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啊啊啊——
小人魚捂住了腦袋,一把撲在床上, 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義嘛?
人類說話一定要那麼高深嗎,就不能考慮考慮她們魚魚的腦容量嗎?
在小人魚的手裡, 還握著個小馬駒似的小木偶,那是尤聽送給她當作紀念的禮物。
阿圖爾朵在床上扭來扭去,卻始終沒捨得鬆開這隻小木偶。
她唇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翹。
既然斯蒂麗也送了她東西,那是不是也可以和斯蒂麗成為好朋友呢?
就是不知道尤格里斯會不會同意。
小人魚又陷入了煩惱。
如果尤格里斯不同意,她該怎麼做才好——她只是犯了所有小人魚都會犯的錯而已,想同時擁有兩個好朋友而已嘛。
……
……
此時的尤格里斯,正坐在自己的宮殿裡,面色陰沉。
在他跟前,跪著個匯報情況的騎士。
他抬起手,「知道了,去吧。」
等宮殿中所有人都下去,只剩下他一個人以後,他才憤怒地將手邊的東西掃到地上。
「哐啷啷!」重重的摔砸聲足以可見尤格里斯此時心底的怒氣有多深。
好不容易才從那什麼該死的奇病中恢復過來,又撞上了一堆糟心事!
蒙切爾王國只有斯蒂麗一個公主,但比利王國卻不止尤格里斯一個王子殿下。
不僅不止,而且還有很多。
身在王室,手足感情簡直淡漠如水。對尤格里斯來說,每一個兄弟都像是玫瑰花上的刺。
扎手。
礙眼。
恨不得全都除去才好。
這些天,尤格里斯忙於應對斯蒂麗,還要想辦法掩藏小人魚的蹤跡,勞心勞力。
所以相應的,對於政事方面他的心神鬆懈了些。
而其他的王子,就趁這個機會想要拉尤格里斯下馬。
他太優秀了,太顯眼了成了所有王子的眾矢之的。
尤格里斯一向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但現在,這些人倒確確實實給他惹出了一些麻煩。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國王身邊的內臣到了尤格里斯的宮殿。
「殿下,國王陛下要見您。」
尤格里斯握緊了拳頭,努力調整好臉上的表情,「知道了,我這就隨您過去。」
在路上,內臣打量了他幾眼,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殿下做好心理準備,陛下這次是動了大怒。」
尤格里斯口中稱是,內心卻在冷漠地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沒多久,國王所在的宮殿便到了。
尤格里斯摒退旁人,自己走了進去。
比利國王坐在上首,正拿起什麼東西在看著。
聽見腳步聲,比利國王抬頭,向他投來幽深的目光。
窗戶開著,宮殿內光線通明,陽光紛紛揚揚地灑落。
但卻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蔓延到這對父子的身上。
他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沉入了黑暗的陰影中。
只能隱約看出兩人的輪廓,透著血脈至親的相似。
尤格里斯低著頭,一副謙遜等待著受訓的模樣。
但若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他臉上的神情十分冷淡。
對這個所謂的父親,尤格里斯沒有半分尊崇之心。
應該說,對這世界上的所有人,尤格里斯都沒有——從小他就立志要成為統一整片大陸的大帝,他覺得沒有人能夠勝過自己。
比利國王神色莫名地開口:「來了。知不知道我叫你來,是因為什麼事情?」
尤格里斯將腰彎得更低了些,他溫聲道:「知道。」
「砰!」一本厚厚的書向他砸了過來。
尤格里斯沒躲,身子動都沒動。
於是他的額角瞬間被狠狠砸出了個青紫印子,攏在長袖下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他臉上卻仍保持著溫和的笑容,歉疚地道:「惹父王生氣了,都是兒子不孝。」
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這般都讓人難以繼續再發火。
比利國王無力地揮揮手,重重嘆了口氣。
從小這個兒子就是這樣子,百姓們都說,尤格里斯王子生的時候天降祥瑞,是天神之子。
沒有一個掌權者,喜歡膝下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兒子。
特別是,當這個掌權者變老了的時候。
比利國王冷聲道:「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能出紕漏。你知不知道,修築邊境線的城池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王國並非是一味的安和平靜,暗處仍然有許多勢力在潛藏,等待著給予致命一擊。
就像最北邊,相鄰的哈圖魯王國
兩國疆土毗鄰,從幾百年前就一直因為土地相爭問題而興起戰役。
哈圖魯雖然資源不如比利王國豐富,但他們那裡的人力氣都很大,而且擅長騎馬作戰,一個能抵三個。
近年來,兩國的戰役雖然少了,但都明白,不過是在休養生息,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而已。
所以,比利國王下令,加強邊境城防線的修建,並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尤格里斯去處理。
最近這段時間,尤格里斯忙著在兩個女人之間打轉。
一時疏漏,其他王子暗中聯合,故意破壞了城防的建設,導致昨日一隊哈圖魯王國的小隊突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