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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臉色為難地站在後面,彎下腰跟他在說些什麼。
尤傲風卻理都不理,目光直直地望著一個方向。
他當然不是衝著白念昭而來的。
事實上,自從尤聽帶著白念昭離開尤家以後,他差不多就將這人的存在拋之腦後了。
今天,是他自從需要坐輪椅以後,第一次願意出門。
原因是從好友那裡聽說白珍珍將要跟其他人訂婚。
他不可置信,連忙讓助理推著他出來。
他要見白珍珍,要將事情問個清楚!
白珍珍和富二代約會的地方,恰好離白念昭報名的機構不是太遠。
日頭漸大,尤傲風捏著玫瑰花束的手指漸漸用力。
穿過葉片間的陽光,讓他有些目眩神迷。
透過玻璃櫥窗,他看見對面餐廳里的白珍珍和個陌生男人相對而坐。
對面的富二代不知道在誇誇而談什麼。
白珍珍的臉上帶著熟悉的笑容,頭微微仰著,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崇拜。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尤傲風的心。
為什麼……
隔著一條不近不遠的街道,也能感受到裡面的兩個人正相談甚歡
他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尤傲風和白珍珍很小的時候便認識了,最開始尤傲風對她毫無興趣。
但有次他差點被人販子拐走,是白珍珍救了他。
從那以後,尤傲風就對白珍珍有所改觀。
加上白珍珍總是哥哥長哥哥短的,不論做什麼她都會默默支持他。
這樣溫柔知意的白珍珍,怎麼會……怎麼會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助理小聲說:「少爺,出來時間有些長了,咱們回去吧。」
尤傲風冷冷道:「不回。」
他還沒等到珍珍。
玫瑰花沾上了時間的氣息,沒精打采地垂下腦袋,變得有些焉焉的。
助理只好盡職盡責地為尤傲風撐著傘,直到店門口風鈴響動。
有人從中走了出來。
是白珍珍和富二代。
下台階的時候,白珍珍似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身子一歪。
一直注意著她的尤傲風下意識地想起身過去,雙手落在輪椅扶手上,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站不起來。
而白珍珍也已經被富二代扶住,白珍珍對人羞澀一笑,兩人之間的氛圍簡直是冒著粉紅泡泡。
尤傲風忍無可忍,壓抑著怒火喊了一聲:「珍珍!」
這熟悉的聲音,讓白珍珍一下子像觸電的貓,甩開了富二代的手。
她循聲看去,果然看見了面色陰沉的尤傲風。
白珍珍頓時心煩意亂地皺起眉,暗暗握緊了拳。
該死,這個尤傲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珍珍想裝沒看見,扯了扯富二代的衣袖說:「我們走吧,電影快開場了!」
富二代反而閒閒地笑著:「不急。」
他抬起下巴往著尤傲風那邊一點,示意道:「看來有人找你有事。」
尤傲風之前在圈子裡就挺出名,現在雙腿廢了以後就更出名了。
富二代舔舔嘴唇,看好戲般的抱著雙手停在原地。
尤傲風被助理推著朝他們走來,到了白珍珍面前時,他勉強調整好面部表情。
將手裡的玫瑰花遞給白珍珍,柔情似水地喊著:「珍珍,送你。」
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尤傲風不希望有外人在場,所以揮揮手讓助理離開得遠一些。
白珍珍只覺得騎虎難下。
旁邊的富二代是她好不容易選好的目標,既然已經選擇放棄了尤傲風,她絕不可能再跟尤傲風扯上一點關係。
所以白珍珍很快做出回應。
她拿過花束,在尤傲風微微發亮的眼神中,又猛地丟在地上,毫不留情地踩了幾下。
玫瑰花破碎成一地,殘破的花瓣難堪地翹起,像是尤傲風飽受摧殘的那一顆心。
他低聲喃喃:「珍珍……」
「尤少爺,」白珍珍不留情面地開口,看點不看出來以前對他的柔情蜜意,「你們尤家既然已經將我妹妹接進了門,就請自重,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抬手挽住了富二代的手臂,「我現在已經有未婚夫了。」
一直看戲的富二代這才應聲,嘲弄地看向尤傲風:「是啊尤少,做人就應該有自知之明。」
他往前兩步,走到尤傲風跟前。
因為站著,和坐著的尤傲風形成極大的落差。
「知道珍珍為什麼不選你嗎?」
富二代彎下腰,貼著尤傲風的耳邊說:「你看,我跟你說話還得彎腰。但你卻永遠也沒辦法站起來跟我說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
尤傲風臉色慘白,緊抓著扶手的手上青筋根根暴起。
但他還不死心,另一隻手試圖去夠白珍珍。
白珍珍一狠心,直接踹了腳輪椅,譏諷道:「就你現在這樣子,怎麼能配得上我。」
輪椅毫無防備地跌到地上,尤傲風狼狽至極地狠狠一摔。
富二代帶著白珍珍揚長而去,遠處的助理連忙朝著尤傲風跑過來。
白念昭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這一幕。
四周行人過往匆匆,沒人施以援手。年輕男人本來精心打扮的西裝沾上髒污的灰,他試圖爬起來,卻怎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