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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朝中一直有一股聲音,認為女子終究無用,想要讓寧景帝廢除這個政策。
君心難測,誰知道哪一天,寧景帝會不會真的聽從。
宋窈姿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要在這次的考試中取得好名次,揚眉吐氣。
她身上背負的不僅是太傅府,還有全京城甚至全天下女子的期望。
如果連一直富有才名的宋窈姿,都名落孫山。
恐怕這項政策,真有可能被取締。
尤聽舉起茶杯,鄭重其事地碰到身前:「宋小姐。」
「今日一別,短時間內我們應該是見不到面了。」
她微微笑道:「這杯敬你,祝你馬到功成。」
宋窈姿同樣端起茶杯,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她唇角上揚時,兩頰邊跟著浮現出淺淺的梨渦。
宋窈姿說:「多謝殿下。」
茶杯碰到桌面,發出的聲音輕微。但在眼下寂靜的當中,這聲響便莫名地擾人心亂。
時間慢慢過去,尤聽望著對面的姑娘,手指略緊了緊。
她已然能夠感受到體內傳來的異樣感覺,也許要不了多久,相思纏就要發作了。
長痛不如短痛,尤聽抿了抿唇,正色喚道:「宋小姐。」
宋窈姿微微仰頭,「嗯?」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頭腦似乎變得昏沉了一分。
「之前我們兩人所中的那種藥,名叫相思纏。」
「這藥,更像是一種毒,在找到解藥之前,並非經歷一次便能解除……」
尤聽將藥性娓娓道來,對上宋窈姿倏忽睜大的雙眼,她喉嚨發乾:「……現在的情況便是這樣。」
「原來如此。」宋窈姿失神地自言自語。
怪不得順安公主會突然讓人送來賞月的帖子。
分明是再平實不過的語句,卻像無形巨錘,字字句句都砸在宋窈姿的心頭。
砸得她茫然發懵。
這是什麼意思?
她以為,上次便是一切事情之間的終了。
可現在尤聽卻告訴她,那僅僅只是個開始。
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再遭遇一次相同的事情。
那,那她成了什麼……
宋窈姿小臉發白,袖下的手指不由蜷縮成一團。
看著她難看的臉色,尤聽知道這事對宋窈姿的打擊定然不小。
她想了想,安撫地開口:「宋小姐放心,除了你我,不會有人知道。」
再次響起的聲音,將宋窈姿迷茫的神思拉回來了一些。
她不禁將目光投向對面的女人。
女人坐姿端直,雖然穿的簡單,卻依然難掩瑰色。
略深的骨相,襯得每一顰一笑,都添上了誘人的嫵媚。
很明艷的長相,讓人想起燦爛朝陽下沾著露珠的嬌花。
可宋窈姿知道,順安公主並非園裡那些需要人精心照顧的嬌弱花朵。
那雙墨瞳幽沉如海,平靜得不起半點波瀾。
宋窈姿忽然便有些好奇:「殿下,為何能如此平靜?」
世道總對女子嚴苛,更別提是這樣隱秘的事情。
就像她此刻,哪怕從小就接受太傅嚴苛的教育。
還是忍不住會慌亂,不知所措,以及一絲不知因何而起的害怕。
可順安公主好像對此事十分坦然,甚至還有心情來安慰自己。
「或許……」尤聽想了想,「因為這件事的對象是你。」
宋窈姿一愣:「什麼?」
尤聽斟酌了下用詞,接著說:「我並不厭惡和宋小姐相處。」
她眸光平和,語氣亦是雲淡風輕。
分明在說著親昵隱晦的私事,卻半點不會讓人感到猥狎。
宋窈姿將長睫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好半晌,她才開口:「事已至此,只好順其自然。」
「只是要勞煩殿下……」宋窈姿話音一頓。
本來是幾句客套話,但放在此事上,仿佛沾染了些別樣的風月氣息。
她臉色微紅,不再說話。
月亮一點點地爬上,外面的夜幕呈現純淨的深藍色。
宋窈姿放在膝頭的手蜷縮了下。
有絲絲縷縷的癢意爬上心頭,如同隔靴搔癢一般,輕一下重一下,總落不到實處。
在涼爽的清風中,體溫卻在向上攀升。
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唇瓣。
這感覺,和那個夜晚如出一轍。
宋窈姿知道,剛剛尤聽說的話所言非虛。
眸光不由地向著尤聽的方向晃了過去,不想那人正好也抬起了眸。
視線相對。
隔著一張桌子,月色下無形的目光撞在一起,摻雜著彼此都看不懂的情熱。
相思纏發作得毫無預兆,像是烈火澆油。
轟然將理智的原野燒毀。
宋窈姿呼吸略急了些,原本那張總是病弱蒼白的臉,漫上淡淡的紅暈。
不知怎麼想的,她輕聲喚道:「殿下……」
話音出口,宋窈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叫尤聽。
可在當下的情況,她就是,那麼突然地想要喚喚面前的人。
頭腦發沉,四肢的力氣都被抽走一般,讓她如墜雲端。
好在尤聽及時起身,走到宋窈姿身邊,將人穩穩地接住。
也許是宋窈姿的身體虛弱,她對相思纏的反應格外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