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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尤聽還和那女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麗妃心裡堵得慌。
她暗自腹誹,這幫宮人真是多事,好端端地將人從端陽殿裡請出來作甚。
「廷兒一直都念叨著你,順安,他難得進宮來一趟,你便陪他在宮裡走一圈吧。」現在,麗妃只想趕緊將人趕走,眼不見為淨。
說起這個,她又不由在心頭嘀咕。
賀廷確實常常念叨著順安。
她這兒子向來眼高於頂,一個不受寵的公主,不知道怎麼就能入了廷兒的眼,還一口一個順安姐姐。
這宮裡那麼多公主,可沒見賀廷對旁人有什麼好臉色。
哪怕是對皇后所生的七公主賀玉嬌。
麗妃曾經將心頭的疑惑,向賀廷問出了口。
彼時賀廷撐著下巴,懶洋洋地說:「因為她們都太無趣了。」
「不像順安姐姐——」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自顧自地笑得不行。
眼神發亮,加重語氣說:「特別有意思。」
雖然只是想打發走尤聽,但麗妃說的話也是出自真心。
賀廷長大後,同樣在宮外開闢了府邸居住。
他更喜歡在外面胡鬧,不怎麼喜歡入宮來。
麗妃很疼愛這個兒子,不管是什麼要求,統統有求必應。
難得賀廷能尋到一個玩伴,麗妃便想著,要是順安能夠陪賀廷玩得開心,也是件好事。
當然。要是她親眼看過賀廷是怎麼和尤聽相處的,恐怕就再也不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麗妃所言,正中尤聽下懷。
她瞥了眼躍躍欲試的賀廷,慢慢地揚起紅唇:「好。」
「許久不見,我也對七弟……」尤聽緩緩開口,「甚是想念呢。」
向麗妃行禮後,她和賀廷一同退出殿外。
賀廷抬起手,攔住身後想要跟隨的宮人們。
他神色不耐:「順安姐姐都沒帶隨從,你們也別跟著我。」
宮人們有些猶豫。
賀廷豎起眉頭,半晌,又忽然笑得頗甜。
嘴中卻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誰若是敢來,我就打斷他的腿。」
「沒關係的,我聽聞短時間內斷了腿,太醫聖手都是可以接回來的。」
他露出思索的神情,「到時候我給你們找根狗腿接上去好不好?」
「還從來沒有試過這種玩法呢,」賀廷面露興奮,「你們想要跟著的就趕緊來跟!」
宮人們被他說的話嚇得臉色慘白,抖如糠篩,自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賀廷失望地收回視線,對著尤聽委屈地道:「順安姐姐,他們都好沒意思。」
尤聽輕呵了聲,語氣嘲諷:「賀廷,你果然還是這樣子,一點也沒變過。」
「是啊,廷兒一直都是這樣子。順安姐姐想要我變成什麼樣呢?」賀廷眨了眨眼,笑著問,「賀止戈那樣嗎?」
不等尤聽回答,他就自顧自地搖頭:「那不行,他就是個偽君子,廷兒可看不上他。」
尤聽笑了:「偽君子和真壞種,誰又比誰高貴。」
賀廷眼裡充滿了不悅,「順安姐姐怎麼說廷兒是壞種,廷兒會傷心的。」
「行了行了,」尤聽忍無可忍,「多大的人了還一天天裝可憐,」
「這裡就你我二人,你要裝給誰看?」
不知不覺,兩人撇下宮人走了大半程,已然走到了人跡罕至的偏僻處。
賀廷笑容天真地說:「當然是裝給順安姐姐看了,只是姐姐從來都不知道心疼廷兒。」
話音未落,他已經伸出了手,一掌推出。
尤聽早有準備,靈敏地側身避過。
賀廷的招式一招比一招更快,也更狠。
在一拳轟出的同時,他袖口抖動,扔出了一條碧綠小蛇。
蛇雖小巧,卻有劇毒。
尤聽避開碧綠小蛇的同時,拉住了賀廷的手腕。
她一個用勁,將人拉到了自己面前,隨後便是毫不猶豫的肘擊。
賀廷吃痛地叫了一聲。
尤聽趁熱打鐵,三兩下就將賀廷制住。
而那條蛇,也被尤聽面無表情地捏住了三寸。
她拎著碧綠小蛇,在賀廷眼前晃了晃,嫌棄地道:「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只會這一套?」
賀廷滿身青腫,臉上卻露出了更滿足的笑容。
他仰頭看著尤聽,「順安姐姐果然還是那麼有意思呢。」
又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來,你都躲在端陽殿裡,不和廷兒玩。」
他語氣帶著幾分無辜似的天真,「廷兒都找不到機會殺順安姐姐。」
尤聽笑了聲,踩在賀廷胸口的腳用力了幾分。
賀廷猛烈地咳嗽起來。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多年前是如此,」尤聽微微一笑,「現在仍然是如此。」
很多年前,她碰見了正在欺負賀止戈的賀廷。
賀廷那時候就已經展露出了點變態的本質,抓著蛇想要去咬賀止戈的傷口,還準備建造一個蛇窟,把賀止戈丟進去
然後就被尤聽一腳踢開。
尤聽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小變態眨巴著眼,沖他露出個甜甜的笑。
賀廷說:「因為好玩呀。」
他轉了轉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尤聽,「順安姐姐,你也想試試嗎?」
尤聽摸了摸小變態的腦袋,然後把人丟進了無人居住的冷宮裡,鎖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