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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明目張胆來搞刺殺的嗎?
她心思電轉,在看見來人的下一秒後,恍然大悟地輕輕嘆了口氣。
映入眼帘的是張傻樂的小臉,對上她的視線後,還愈發開心地眨巴著眼:「你醒啦!」
尤聽面無表情地將匕首放回原處,從床上半撐起身子,望著阿圖爾朵。
困惑不解地問:「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小人魚湊到她的床邊,委屈巴巴地說:「我沒有睡覺的地方了。」
尤聽:「嗯?」
阿圖爾朵癟著嘴解釋道:「我不想住在秘苑。」
尤聽懂了,又覺得好笑:「所以你就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找我?」
「不是跑來的,」小人魚一本正經地糾正,「是游過來的。」
尤聽:「……」
怪不得頭髮看起來都還是濕的。
那頭頂掛著的是什麼玩意,水草嗎?
她好氣又好笑,問阿圖爾朵:「沒有被別人看見吧?」
「當然沒有!」
阿圖爾朵滿臉驕傲,「我的速度可快了!庫洛德都沒看見呢!」
尤聽問:「庫洛德呢?」
小人魚仔細回想了下,回答道:「好像在外面睡覺。」
她揉了揉耳朵,嫌棄地說:「呼嚕打得可響了。」
尤聽明白了,怪不得庫洛德沒看見。
她和善一笑,「明天就扣他的錢。」
「啊?」阿圖爾朵小聲說,「不太好吧?」
尤聽說:「扣的錢用來給你買吃的。」
小人魚:「那真是太棒了!」
雖然腦容量不大,但是變臉是真快。
尤聽無奈地笑了下,掀起被子從床上起身。
她拿了條乾淨的棉巾,走到桌邊,衝著小人魚招招手,「過來。」
阿圖爾朵聽話地走過去,還很自覺地搬了張椅子坐下。
她仰頭看尤聽:「做什麼做什麼,是要和我玩嗎?」
尤聽屈指在她上毫不客氣地敲了一下,「你的腦子裡,除了想著去玩,還能裝著什麼事?」
「挺多的呀。」阿圖爾朵委屈地辯解。
「我的腦子裡還裝著我父王,我姐姐,我哥哥,隔壁的莉莉姐姐,阿蘭德哥哥……」
她掰著手指頭一個個地數到最後,忽然抬起頭,笑盈盈地看著尤聽。
「還有你。」
尤聽動作略停,忽又勾起紅唇,傾了傾身和阿圖爾朵對視。
她故意含笑問:「怎麼,阿圖爾朵小姐現在不覺得我是個居心叵測,惡毒心腸的壞女人了嗎?」
阿圖爾朵睜大了眼,驚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最開始是這麼想的?」
又猛地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捂住了嘴。
尤聽懶得跟她計較。
就這條蠢魚那點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猜都不需要猜。
小人魚乾笑了幾聲,「我現在可沒有這種想法啦,我覺得你是好人,特別好特別好的人!」
尤聽只是意味不明地呵笑了聲。
她直起身,手裡拿著棉巾,一點點地給小人魚擦乾濕潤的頭髮。
察覺到尤聽的意圖以後,阿圖爾朵忙說:「沒關係的,我習慣了。」
尤聽卻並沒有停下。
只是稍用了一份力按了按她的肩頭,「坐好。」
小人魚頓時坐得直挺挺的。
白色的棉巾捧著金色的髮絲,間歇從光潔的手心中穿過。
本就在夜裡,四周寂寂,所有的聲音都顯得幽微下來。
小人魚不說話,尤聽也沒有說話,氛圍忽然變得寧靜起來。
阿圖爾朵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尤聽在身後幫她擦著頭髮。
說來也奇怪,分明是第一次有人為她做這種事情,她卻沒什麼抗拒的心態。
反而還有點享受。
手指間歇地擦過她的頭皮,力道很輕,像是水流中調皮的游魚。
周圍的一切動靜都被放大了一般,小人魚能聽見外面傳來的風聲,葉片颯颯聲,還有蟲鳴聲。
偶爾有雀鳥被驚起,撲棱著翅膀飛遠。
棉巾和頭髮摩擦的聲響,貼著耳畔而響。
小人魚有些莫名地想著,其實這感覺……好像比一起出去去玩,還要讓人高興一點。
如果……
「呼嚕嚕——!」隔著一道門,忽然響起的聲響將這美好的氛圍瞬間打破。
小人魚面無表情地想,如果庫洛德的鼾聲沒有那麼響就好了。
「好了。」尤聽細緻地將小人魚的頭髮擦乾後,把棉巾給丟到一旁。
「可以休息了。」
尤聽環顧四周,「讓我想想,你今晚在哪裡休息。」
行宮中當然還有其他房間,但庫洛德就守在外面,尤聽不想吵醒他。
阿圖爾朵「啊」了聲,看著尤聽問:「我不能和你一起睡嘛?」
這問題倒是讓尤聽愣了一下,她反應過來後,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梢:「想和我睡?」
她微笑:「想的還挺美。」
小人魚悄悄地往著床那邊看去,小小聲說:「可是那個床看起來好大,好軟的誒。」
尤聽氣笑了。
敢情這條小人魚,是衝著她的床來的。
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出別的床鋪被子,只好答應:「行。」
聽見她答應,阿圖爾朵立刻眼睛亮亮地說:「你放心,我可乾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