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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深依舊按在車窗,他沒鬆手,長睫毛在眼下拓出濃重的陰影,他似乎在克制情緒,壓抑怒氣。
孟庭深還能有怒氣?他的情緒不應該是像AI一樣穩定嗎?
沈南柯視線下移驟然看到他手指關節上的新鮮的血痕,連帶著手背的近節指骨上也有擦傷,像是暴力握拳揍人造成的。
暴力這個詞跟孟庭深格格不入,孟庭深永遠是理智冷靜,遊刃有餘的。
「你打架了?」太過於詫異,沈南柯下意識諷刺出口,「呦?水仙花還會打架?」
孟庭深面無表情收回了手,雙手插兜站在車前。
失態被一寸寸壓制回皮囊深處,理智與克制占據高地,他恢復成了無波無瀾的孟庭深。
「知道他是什麼垃圾還選擇這荒無人煙的郊區來見他,怎麼想的?」孟庭深的聲音冷沉,「你是不怕死嗎?」
孟庭深向來看不起打架行為,他認為打架高風險低回報,非常蠢。
可他剛才打架了,一拳砸在周赫陽的臉上。
沒有意義的打架,不會有任何收益,後續麻煩頗多,周赫陽可能鼻樑會骨折,輕傷的判刑標準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把名片扔到周赫陽身上,歡迎周赫陽去告他。
孟庭深向來克制沉穩,他自幼目標明確,做事有規劃,行事沉穩有度,有條不紊。他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的人生按照計劃嚴格執行,他極少出錯,他不喜歡失控,討厭無意義與盲目。
他不喜歡沈南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和沈南柯絕不可能。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關你什麼事?」沈南柯明艷的臉在夜色下寂靜,她昂著頭,已經麻木了,「管這麼多。」
孟庭深站的筆直,視線停留在沈南柯雪白的脖頸上,這個角度能看到她後頸偏低位置有未消散的紫紅痕跡。
吻痕,他留的。
孟庭深克制著,垂著沉黑的眼睫,逼著情緒一寸寸退回去,他平靜成黑暗下的海面,開口道,「如果你沒有把我拖上床,你做什麼都與我無關。睡了我,沒有任何交代跑來跟前男友見面,你當我是什麼?」
第八章
沈南柯立刻按車玻璃升降器關窗,孟庭深抽出手一把按在車玻璃上,逼著她不准升車玻璃。他傾身到沈南柯面前,保持著跟她齊平的高度,「那晚上算什麼?」
「算你倒霉。」沈南柯倏地退到中控台上,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有些慫,硬著頭皮坐回去,面對著孟庭深說道,「我喝多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嗎?」孟庭深的雙眼壓的很深,前端壓出了深刻的線條,到眼尾才緩慢分開,他的眼睫毛很長,眼睛落在陰影下,瞳仁更加暗沉,「記不記得你說,『你長成這樣不讓我親有沒有天理』。」
他一字一句,清晰慢沉,「以及,『孟庭深,我想睡你很久了』。」
沈南柯微張著嘴,盯著車窗外的孟庭深。壓力密不透風,他逆著光站,英俊的一張臉冷而凌厲。
電閃雷鳴一瞬間,沈南柯想起一個片段。
昏暗的空間,床頭燈亮著微弱的光。她趴在孟庭深身上親他的眼睛,親他因為喝醉而潮濕的睫毛,親他高而直的鼻樑,最後親到了嘴。沉重熾熱的呼吸交纏,他們的衣服凌亂,孟庭深躺在床上緊閉著嘴極力忍耐,似乎不想跟她接吻,沈南柯含住了他的下唇,哄他,「你長成這樣,不讓我親有沒有天理?乖,配合一點……」
什麼東西?
沈南柯如遭雷劈!
孟庭深的嗓音低而沉,帶著極強的壓力,「沈南柯,你當我是什麼?」
當你是技術不好的鴨子!
沈南柯清醒後就理清了那場上床的邏輯,他們肯定都喝多了,孟庭深給她倒半杯酒的時候就不對勁,他的個人領地意識非常強,根本不會給人分酒。
她也喝多了,她看孟庭深不爽,想壓制住他,酒精放大了欲望。
至於為什麼孟庭深能成事,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理智如孟庭深,也不免俗。
「你記得這麼清楚,你是清醒的?」沈南柯迎著他的眼反擊,後背挺直,不能心虛不能慫,「既然你是清醒的,為什麼不推開我?我不相信我一個不到一米七的女人能強迫你一個一米八八的男人。」
孟庭深咬了下牙,下頜繃的很緊,脖頸上的青筋拉出一條冷厲的線條,他在克制情緒。
「我不追究你的責任。」沈南柯的脊背挺的筆直,如同出鞘的刀片,帶著鋒芒,「我給了你體面,默認我們不要彼此負責。酒後荒唐過去就算了,我們依舊是人前客氣,人後彼此厭惡的存在,一夜情而已。」
沈南柯渣男附體,她被巨大的荒謬包圍。這麼近的距離,記憶碎片接踵而來,她坐在孟庭深的腹肌上俯身含著他的唇親,手從他的毛衣下擺探入。
喝醉酒的沈南柯這麼癲狂嗎?
漫長的沉默,孟庭深垂了下睫毛,暫時壓下翻湧的情緒。聲音因為壓抑而微微沙啞,他問,「你發生過多少次這樣的一夜情?」
「我發生你大爺——」沈南柯聲音卡住,這好像關係到他的健康,那晚上他沒戴套,風險非常大,生生轉彎,「我沒有,我很安全,剛體檢過,你不用吃阻斷藥。我是從身邊朋友的常規操作,以及當今社會大環境,大家對這種事的態度,沒有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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