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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行:「……」
張伯衡:「……」
對,盛六郎說得對。
可他們這不是……沒信心嘛!
孫中行是孫太師的長孫,張伯衡是張皇后的族侄。他們都是簪纓世家的子弟,本就享福得多、錘鍊得少;雖然他們自己也有一番本事,但年紀輕輕走到這個位置上,多少還是因著各自的家族背景。因此,涉險時他們的應對經驗可比盛六郎要少多了。
他們自己也有這種自知之明。但是……
張伯衡苦著臉道:「翊麾營才三萬人馬……北大營可是號稱有十萬精兵啊,六郎……」
盛應弦已經轉過身去。
「我一個時辰之內必定回來。但我現在必須走。」他冷冷道。
「難道北門連一個時辰都撐不了嗎?」
張伯衡:「……」
孫中行見狀,倒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張伯衡的肩膀,道:「我這就去兵部看看,還能從哪裡倒騰出點子人馬來,都給你塞到北門上來!」
張伯衡無言地朝他一拱手,又嘆著氣望著盛應弦大步流星走下城樓的背影。
他一開始還是飛快地走著,到了後來,經過樓梯上的一道拐彎處時,他好像終於喪失了耐心,單手一拍旁邊的矮牆,身姿翩然而起,越過那道矮牆的阻擋,徑直躍下去了。
第192章 【第三個世界西洲曲】90
張伯衡吃了一驚, 慌忙衝到牆邊往下看,卻只見盛六郎在城牆上的城磚不規則凸起處幾度略微借力,就那麼足下輕點數次,就輕飄飄地落了地, 一翻身上了馬, 一綽馬韁, 那匹駿馬就向前沖了出去。
張伯衡:「……」
他這才記起來,盛六郎是有武藝在身的武林高手,足以高來高去,翩若驚鴻,並不像他們這樣只會扎紮實實一刀一槍的戰場拼殺。
他又按著腰刀, 走到了朝外的那一側,趴在一個垛口處,向著北大營的駐地方向極目遠眺,卻什麼都看不到。
「唉, 真是作孽!」他咕噥了一聲,卻不知道這個「作孽」到底指的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心中憋悶得很, 想要罵上一句來發泄。
他撇開頭, 狠狠地啐了一口,朝著城牆上的兵卒們喊道:「都打起精神來!今日之事若能善了, 自會論功行賞, 賞格加倍!」
……
盛應弦一口氣衝到了那張被冷箭釘在雲川衛衙署匾額上的紙條背面所註明的地點——
瓊華閣。
瓊華閣是中京有名的銷金窟,倒不是因為它是個賭坊或者鬥雞場, 而是因為——
它和後世的那些帶有娛樂性質的大酒店很像,一樓是類似瓦子那樣看雜劇與百戲之類的地方, 二樓是一整層的包廂,既可以慢慢吃菜喝酒、叫了歌女或說書人專門到包廂里為這一桌客人服務, 又可以將一扇扇落地長窗全部打開,直接俯瞰一樓的百戲與雜劇表演;有了二樓的緩衝,三樓往上的那一間間齊楚閣兒里,既可尋歡作樂,又可好生歇息。
也難怪最喜好遊樂的長宜公主,要在這裡長期定一間特等上房了。
但是平時持身極正、甚至也不好遊樂,只想著如何查案的盛指揮使,從前除了必要且無法推掉的應酬之外,從不踏入「瓊華閣」。
當然,他身為雲川衛指揮使,對於這座輝煌壯麗的「瓊華閣」背後的主家還是了解的——
杜家。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杜家竟然猖狂若此,公然在中京城最繁華之處,建起了這樣一座內有玄機的樓閣!
今日在踏入「瓊華閣」之前,他做夢都想不到天南教竟然當真和杜家勾結如此之深,而杜家的狼子野心又如此不可遏制,也不想自製!
北大營號稱十萬精兵,即使杜永熾貪婪之心過甚,以一對一的比率吃空餉,那麼至少還有五萬人陳兵於中京城的北門外!
而如今,他們又擄走了小折梅,導致她性命堪憂……他們在這座華美的樓閣之中藏了無數死士與魔教逆賊,即使盛應弦的武功高於他們,仍然一路上焦心如焚。
他殺紅了眼,生怕自己來得已然太遲。他的面前延展出一片血路,他害怕那條路的終點會是她靜靜躺在血泊里——
「拜月使在哪裡?!」他抓住一個教眾模樣的人,厲聲喝問道。
那人的喉間發出奇怪的格格笑聲,落在他手裡也並不說話。盛應弦手疾眼快,一把卸了對方的下巴,捏住對方的嘴,一柄薄刃伸進去一剜一翹,就將那人藏在牙齒一側的毒丸剜了下來。
盛應弦長吁了一口氣。
……終於,教他及時捉住了一個在服毒自盡前就被阻止的傢伙了。
他之前一路殺進來,無論遇上的是教眾還是死士,服毒自盡都十分痛快。
杜家豢養的死士也還罷了,見他要拷問自己,就痛快咬破毒丸自盡;但若是碰上了天南教的教眾,或許是被洗了腦之故,打起來還要更瘋狂一點,即使武功再稀鬆平常,抱著的也多是要同歸於盡的念頭,不要命一般地往上沖,即使刺中了他們兩三劍,他們也都跟渾然不覺得痛一樣,啊啊大叫著,還要起身跟他拼命。
但這種教眾,一旦真的被他擒下,口中藏有毒丸的就爽快咬碎,口中沒有毒丸的——盛應弦也不可能真的一劍一個,全部將他們殺死,只能全部把他們的雙腿刺穿,再抽了他們腰帶褲帶,把他們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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