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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府的管家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站在門邊,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謝琇問道:「客院可曾收拾好了?」
盛興對她的態度拿捏得非常好,比起剛剛接待宋槿月時的客套有禮,他現在很顯然是拿出了一些世仆對未來主母的尊敬來的。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收拾好了。僕婢也已備齊。您看——?」
謝琇心裡暗笑了一聲。
興伯,這是在給她撐場面?
她自然不會不接著,頷首道:「如此甚好。」
然後,她看向宋槿月。
「宋姑娘?」
宋槿月也明白她們之間的這場談話到此就該結束了。她氣呼呼地說道:「……多謝紀姑娘!」
許是心頭余怒未消,「紀姑娘」那三個字她咬得重重的,仿佛像是在強調,在盛家,紀折梅和她一樣,也只不過是個外來人而已。
謝琇既然達到目的,就不會再與她鬧脾氣,站起身來補了一句:「無需客氣。宋姑娘請。」
……
當真正的卷王之王盛應弦晚間回來時,早已過了戌時。
不過既然小師妹心急見到她的好師兄,因此在盛應弦更衣用膳過後,謝琇還是大方地派人去通知了一下宋槿月。
果然,小師妹不多時就急急趕來了。
當然,和謝琇預料的一般無二,盛應弦不僅命人帶小師妹去書房而不是進自己的院子,並且第二句話就詢問謝琇「若你今晚無事的話,就一道去吧」。
謝琇實在很想皮一下,說自己今晚有事,很想看看光風霽月的盛六郎到時候會怎麼說,又會不會在她這個「未婚妻」在府中的情況下,還單獨去見他的小師妹。
不過推動劇情正事要緊,這種無謂的考驗也沒有多少意義;她還是爽快地點了點頭,隨著盛應弦一起到了書房。
小師妹一看到他們兩人聯袂而來,臉色都發白了。
盛應弦雖然不問情愛,但基本的風度還是有的。他一眼就注意到小師妹蒼白的臉色,立即皺了一下眉,流露出關切的神色。
雖然他在與小師妹隔了一張小几的椅子上落座,他還是單臂撐在小几上,關心地側過身去端詳了一下宋槿月的氣色。
可惜宋槿月一身縞素,氣色襯得愈加不好,看得盛應弦眉心皺得更緊了。
他下意識扭頭望了一眼謝琇,目光里的意思也很明確,就是詢問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該怎麼解決才好」。
謝琇接收到他的那個眼神,心下一動。
……這半個多月的水磨工夫總算沒有白做!至少盛六郎現在養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思維習慣,就是「這些牽涉到女眷與後宅的複雜之事,還是應該交給小折梅去做」。
這樣就對!這樣很好!以後你但凡遇有與女眷或後宅這種棘手的複雜事務,就會下意識地來尋求小折梅的幫助了!這樣小折梅拿到你那筆特殊申請的查案津貼的日子還會遠嗎!
謝琇輕咳一聲,向盛應弦使了個眼色,自己溫和說道:「驟失怙恃,總會鬱結於心,憂思深重……就是我也曾經經歷過。弦哥莫擔憂,既是宋姑娘已然到了此處,想必盛家自會照拂宋姑娘……是吧?」
盛應弦眉頭稍松,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他關切地對宋槿月說道:「折梅所言皆是正理……就是看在老師的份上,你也不該如此自苦。既是到了這裡,就把此處當作自己的家,將來之事,也自可以徐徐圖之,待你自己打算好了,再告知我們,也是無妨。」
一句話不知道戳了小師妹多少次肺管子,盛六郎竟然還渾然無知。
謝琇暗忖,盛六郎你還是搞事業吧,做知心大哥哥這種事不適合你……
她輕咳一聲,提醒道:「說起來,宋姑娘來時,倒是向我提起過,說有一事,須得單獨說與弦哥知曉。」
盛應弦一怔。
「單獨?」他果然敏銳,重複了一遍謝琇話里的關鍵詞,直率道:「可是與老師臨終囑託有關?」
謝琇驚訝道:「弦哥已看過宋先生那封信了?」
誰知盛應弦比她還驚訝。
「老師有信給我?在哪裡?」
謝琇:「……」
興伯怎麼還有拖延症啊。
她頂著宋槿月猛然亮起的譴責眼神,乾巴巴地解釋道:「是有一封信……但封著口,信封上寫著你的名字,我見了就直接請興伯代為保管了。」
盛應弦頷首道:「那我稍後自會找興伯去取。眼下還是說說師妹的事吧。……師妹,你要與我說些什麼?」
宋槿月的目光往旁邊的謝琇身上瞟了一瞟,見盛應弦真的沒有要讓他這個小青梅未婚妻出去的意思,咬了咬下唇,眼中帶怨,卻忍了下來,將自己路上遇險、為闊少所擄,後又得一少俠相救,自己感激之下給對方留了自己師兄的名姓和官職,邀對方若有機會上京時,定要來侍郎府一敘之事,都如實說了出來。
其實細聽起來,宋槿月這麼說也無可厚非。江湖兒女,救命之恩,總得報答一二。假如對方不是個即將在皇宮裡掀起一陣風波的俠盜,那就好了。
盛應弦現在自然不知道這位名叫「陸飲冰」的少俠將來會搖身一變,成為他需要追捕的嫌犯,所以他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既如此,這位陸少俠若是到了京城,與他結交一番,也並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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