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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緘默了許久,再開口時,語氣里的困惑都要漫過中間隔開他們的那堵土牆,飄到謝琇這間牢房裡來了。
「什……什麼?」他竟然結巴了一下,「這……又是何種咒語?」
謝琇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心想我沒有教你阿瓦達啃大瓜,就已經很愛好和平了!
她忍著笑說道:「是祈福咒呀。」
小侯爺:「祈福?!……祈什麼福?」
謝琇一本正經地說道:「此咒是表達一種美好的祈願,意思是『從現在起你就會沒煩惱』。」
小侯爺再度沉默了。片刻之後,他似乎斟酌著這個「祈福咒」背後的含義一般,又重複了一遍。
「從現在起……你就會沒煩惱?」
謝琇笑道:「是呀。」
小侯爺:「……」
他半信半疑,猶豫了很久,才笨拙地模擬著她剛剛的發音,低聲念道:「哈庫吶……瑪塔塔?」
謝琇:「噗。」
她真的又笑了出來。也不知為何,心情陡然輕快了許多。
或許那些不屬於這個小世界的、童年的記憶,就是帶有一點這樣神妙的魔力吧。
小侯爺惱羞成怒。
「你果然是故意教我古怪的咒語,好等著在這裡笑我!」他怒氣沖沖地抱怨道。
「我竟然會中了你的圈套!真是不敢相信!」
謝琇:「噗……哈哈哈哈哈哈!」
小侯爺怒氣沖沖地咚咚咚敲他們之間隔著的那堵牆,以向牆這邊的世子夫人表達他的憤怒。
謝琇笑夠了,被莫名其妙又關進了刑部大牢的那股怨氣和怒氣也藉機發泄得差不多了,於是覺得是時候再為同樣莫名其妙被關進刑部大牢的小侯爺灌一波心靈雞湯。
她一翻身改成跪坐在那張硬梆梆的木板床上,面朝著那堵土牆,側耳過去,耳朵貼在牆上聽了聽。
可惜也聽不到什麼。小侯爺在那邊並沒有說話。
謝琇想了想,同樣屈指「篤篤篤」叩了叩那堵土牆。
小侯爺沒好氣地問:「……什麼?」
謝琇又彎起眼眉,無聲地笑了。
「哈庫吶瑪塔塔。」她說。
小侯爺怒從心頭起。
「你——!」
謝琇柔聲繼續說道:「晏長定……」
小侯爺不說話。
謝琇:「從現在起,你就會沒煩惱。」
小侯爺:「……」
即使是隔著一層牆壁,謝琇此刻也聽到了他驟然變得有點粗重的呼吸聲。
他似是猛然意識到了她教他這個古怪咒語背後真正的意思,因而心內波瀾起伏,久久方道:「……但願如此。」
第349章 【第五個世界千里光】94
就在他們兩人在刑部大獄裡學習古怪的祈福咒之時, 刑部左侍郎盛應弦被傳召到了御書房。
皇帝在那裡,並且一看到盛應弦邁入御書房,向他見禮,還不等盛應弦起身, 他便冷笑了一聲。
「據報, 承王府中妾侍有喜……」他說, 聲音裡帶著一抹惱恨與不穩定的乖戾感。
盛應弦垂下的長睫輕輕晃動了一下,臉上卻始終保持著那種平靜而又帶著一點適度謙恭的神色。
皇帝也沒有等他回應的意思。事實上,盛六郎如今已經不掌雲川衛,耳目理應沒有那麼快捷敏銳了。倘若盛六郎一副也已早知此訊的模樣,他反而還會疑忌起來。
皇帝道:「好不容易才將局面穩定下來……可恨承王又在其中增添了變數!」
盛六郎就像一截木頭一樣, 恭順地站在下方。
這正是皇帝想要他擺出的姿態。
盛六郎不需要對此有任何意見,他只需要聽從皇帝的吩咐去辦事就可以了。而且他性格穩重,對任何秘密都守口如瓶,正是模範樹洞的樣板。
皇帝說:「你去打探一下, 此事是真是假?朕可不容承王在這種時刻行此欺上瞞下、妄圖竊取國祚之事……」
盛六郎依然像根木頭似的戳在下方,聞言向著皇帝彎腰一拱手, 道:「是。」
皇帝神經質似的用幾根手指拈著一枚私印, 翻過來覆過去地把玩著。
在盛六郎向他行禮,將要退下之際, 他又說了一句。
「你與莊信侯世子交情如何?」
盛應弦剛要後退的腳步一頓, 又躬身一揖,保持著那個姿態, 答道:「臣與晏世子並無甚麼私交。」
皇帝用那枚私印的一角敲著桌面,不時發出「叩」、「叩」的聲響。
沒錯。雲川衛的密報中, 從來沒有出現過晏行雲與盛應弦交朋結友的消息。他們兩人也從未到對方府中赴過宴。即使在旁人家的宴會上碰了面,也不過是拱一拱手, 說兩句客套話。
但皇帝仍然不太放心。
「……愛卿現在,依然心繫故劍嗎?」他試探著問道。
他當然知道盛應弦的前任未婚妻紀折梅,搖身一變成了「天南教」的「拜月使」傅垂玉,將盛應弦玩弄於股掌之間,最終還是他這位愛惜臣下的明君,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以替代長宜公主去北陵和親為交換條件,赦免了傅垂玉的死罪。
自然,後來傅垂玉又是如何在北陵表現得英勇節烈,以身殉國,永徽帝自認為那就與他無關了。何況傅垂玉的身後事,他也額外優容,降旨追封她做「榮暉公主」,還替她在中京城外修建衣冠冢,並遣使致祭,一應身後哀榮,全部替她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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