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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和貴妃娘娘一口咬定是傳家寶被盜,陸飲冰現在又下落不明, 我們說他就是盜走了那枚私印, 可也沒有實據……若是沒有證據就在皇上面前指控貴妃娘娘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他委婉地解釋。
謝琇已然明白了。
在這種敏感時刻,即使只是正常的案情匯報和推理進展,也會被有心人扭曲成奪儲之爭的站隊。
更何況,天威難測。
原作里的奪儲之爭最後並沒有真正分出一個結果,故事就在「天南教」掀起的「中京之亂」被平定後落下帷幕。
謝琇還記得在故事的結尾, 盛應弦最終捉到了「天南教」的教主秦定鼎,經三司會審後押送刑場梟首;但臨刑前,秦定鼎仰天長笑,大呼「你們都被騙了」, 口口聲聲說著「達官貴人與升斗小民也沒什麼不同,世人都是一樣愚昧, 你們以為自己得到了勝利, 但其實只不過是被假象蒙蔽了」,最後喝下一碗斷頭酒的時候, 還高聲吟誦一首斷頭詩曰:
「生者百歲, 相去幾何。
歡樂苦短,憂愁實多。
何如尊酒, 期之以客。
天意巍巍,風雲漸過。
倒酒既盡, 杖藜行歌。
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這首詩里暗含了「天南教」的「天南」二字, 作為「天南教」教主之死的註腳,是再適合也不過了。
但秦定鼎長聲吟完這首詩之後,就閉目待死,一個字也不肯多說了。也因此,讀者討論的焦點之一,就在於「天南教教主死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有人認為那是秦定鼎死到臨頭還嘴硬,暗示「天南教」殺之不盡,還有餘孽未曾完全清除乾淨;也有人認為那是作者在暗示主線的奪儲之爭依然沒有畫上句號,勝者尚在未定之天。
就憑著原作最大BOSS臨死前的這一番似是而非的話,讀者們竟然就推測出了作者或許還要再推第二部 、第三部作品,把這個故事寫成一個系列的目的。
這個問題,謝琇在出任務之前也曾經詢問過時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員,得到的答覆是「作者的確有這個意向,但還在寫作中,不知何時才能推出第二部 」。
因此,她記得自己當時還和那位沉迷破案的紀折梅 v1.0小姐姐,有過以下對話:
謝琇:「……所以作者是打算寫成什麼?盛公案?」
V1.0小姐姐:「不,按理說這個姓氏應該用京兆尹的或者是刑部尚書的吧……在原作里,京兆尹不怎麼出彩,那就應該用刑部尚書鄭嘯的大名,『鄭公案』?」
謝琇:「可是,你見過包公案的男一號是展昭嗎?或者狄公案的男一號是李元芳?」
V1.0小姐姐:「……不,沒有。」
V1.0小姐姐:「好吧,或許你是對的,的確應該稱為『盛公案』。不過這個『盛公』也太年輕了一點……是『盛六公子』的『盛公』吧……」
謝琇:「……」
到了現在,她很想說,哪裡有把自己快要作進刑部或者雲川衛大牢的「x公案」男主角啊!
包大人也好,狄大人也好,受了再大的磨折,充其量也就是個掛冠去職,怎麼可能還會把自己弄進深牢大獄裡去!
謝琇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煩躁得直想抓頭髮。
按理說,關於那枚私印的歷史,讓盛應弦去查是最適合的,也很方便。可是現在,就礙於他們不知道盛應弦何時會被下獄,他一旦進了大牢,再想要去翻舊檔、查前事,就沒那麼容易了!
謝琇想了想,還是決定用一下反派的嘴臉,問道:「若你拒不配合的話,皇上會真的命人強行把你拘捕起來,投入大牢嗎?」
盛應弦:……?!
他一瞬間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壓根沒想到小折梅思考了半天,問出來的卻是這麼一句大逆不道的問題。
他愕然之下,完全沒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皇上即使能容我,我又怎能無視律條?!執法者打破規則,這是最糟糕的事情!」
謝琇的火也冒了上來,用一種反派作精的態度和語氣,叉腰喝道:「以法則設下的圈套,你硬要鑽它作甚?!你蹲在大牢里,究竟讓誰如意,你自己不清楚嗎?那些壞人就是要藉此把你拖延在牢獄裡,這樣的話他們行事就更加方便了!」
盛應弦:?!
他啞然望著怒氣沖沖的她,滿臉的「吾妻叛逆傷透我的心」的表情,片刻之後仿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待要如何?」
他的聲音聽上去竟然有絲氣虛,就仿佛直到今天才發現小折梅根本不是什麼乖巧鄰家小青梅的設定,而是叛逆起來目無法度、亦目無尊長的設定,這一事實給他造成了深深的打擊似的。
謝琇無視他那點糾結,徑直道:
「律條如山,但行事卻是可以變通的。聽著,我們要趕在刑部或雲川衛來收押你之前,把那枚私印背後的秘密都挖出來!」
盛應弦瞠目結舌,張了張嘴,只擠出一句話來。
「怎麼挖?」
謝琇胸有成竹道:「這種御用之物,宮中應當有詳細的舊檔記載?去查舊檔……別只查本朝的,前朝的舊檔在哪裡?再往前的呢?……我們得把這枚私印的故事從頭開始搞清楚,這樣才會知道它究竟承載著什麼,為什麼皇上也好、貴妃也好,都非要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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