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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回了府,你還是這麼理所當然地跟著我,指揮著府里的僕役……」
他慢慢地說著,臉上的神色卻顯得愈來愈緊張了。
「……所以,你是我的妻子嗎?」他終於把這個問題拋了出來。
……果然,他是不會滿足於剛才在廚房裡那樣敷衍的回答的。
謝琇這樣想著,慢慢放下了湯碗。
「妻子嗎……」她微微頓了一下。
這種很明顯的遲疑,逃不過盛應弦觀察她的眼睛。他疑惑地挑起眉,「不是嗎?」
謝琇無可奈何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突然被這麼問,其實我也很挫敗啊……她想。
還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可以堂而皇之地被稱作他的夫人,而六禮未成,也不能稱作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紅顏知己之類的聽上去就更不靠譜了……
再說了,紅顏知己這種字眼,聽上去就像是花街柳巷愛用的字眼,而盛應弦是這樣一個端方君子,哪裡來的什麼紅顏知己呢。
謝琇垂下視線,盯著碗底那一口尚未喝完的湯。
「……對不住,我無法解釋。」
盛應弦頓了一下,聲音里有點驚訝和意想不到的呆怔感。
「為什麼要道歉?」他困惑地下意識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壞事嗎,所以才需要道歉?……」
謝琇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碗。
「我對你做過的壞事有許多,你問的是哪一件?」她故意壞心眼地反問道。
盛應弦:「……」
他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他哪裡知道她對他都做過一些什麼壞事!他的腦海里至今還是一片空白!
接收到他無言譴責和抗議的忿忿眼神之後,她終於輕咳了一聲,神情變得端正起來。
「沒關係,會習慣的。」她抬起頭來,隔著漆案,沖他又笑了笑。
飯後,他默然無聲地跟著她一起收拾好了用餐的漆案上的杯盤碗碟。
連營送餐來時是用好幾個漆盒盛裝著各種飯食的,現在謝琇只需要將殘羹剩餚和碗盤等物一一放回漆盒的格子裡,最後把漆盒放在一邊,等待明天早上連營再過來收走就可以了。
她又到廚下打了水來給他洗漱。當他們都收拾停當之後,盛應弦回過身來,視線投向她。
「夜深了。」他低聲說道。
有幾盞燈的火苗略微有些跳動,謝琇走過去撥了撥燈芯。
「是啊,差不多該休息了吧?」她隨口應道。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盛應弦的語氣略微有點僵硬。
「啊……對,確實有點累了……」
謝琇好像突然反應過來,自從進了盛府之後,她還沒帶他去過其它房間呢。
她在前引路,推開他的臥房的房門。
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晚了還在他的臥室里逗留過……
謝琇收回突然跳到她腦海里的雜念,走到床邊。
「啊,被褥在那邊啊。」她一邊沒話找話地說道,一邊彎腰下去,伸手過去打算拽過錦被來替他鋪好床。
「……只有一套被褥嗎?」他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很近的地方響起。
喝!什麼時候他離她這麼近了!剛才明明他還在環視四周的啊!
謝琇嚇了一跳,險些跳起來腦袋撞上床架。
「啊……對。」她乾巴巴地應了一聲,感覺心臟還在咚咚地跳著。
盛應弦這種一本正經地困惑著的表情,還有他用這麼嚴肅的、學究一樣好奇的疑問語氣問出來的爆炸性問題,真的會讓她想要犯罪的好嗎!
「可是,那你是在哪裡睡覺的?」他好像對她這種不道德的想法毫無所覺似的,又拋出一個令人想歪的問題。
「……什麼?」謝琇覺得自己的腦子自從剛才被他嚇了一跳之後,就已經僵硬得不能運轉了。
「如今夜已深了,你仍未有離去之意,而我自從在官衙中醒轉之後,你都一直跟隨在我左右……呃,照料我……」盛應弦表情鎮靜,像是一句一句在分析著事態背後的真相,但他的耳尖卻好像一點點漫上一點淡紅。
「而其他人待你之意,都十分自然,沒有一個人看見你在我身邊出現,會露出驚訝的神情。這就說明,所有人都認為你理當在我身旁出現……對嗎?」
謝琇:「呃……這個……」
盛應弦似乎並不執著於她承認與否,他繼續冷靜客觀地分析道:
「如今夜已深了,你逗留於此、替我展開被褥,好似也十分自然……」
他終於停頓了一下,半是好奇、半是靦腆地,問出了他可怕的推斷。
「因此,你從前也當是如此……就宿在此處,和我共用一套被褥一起睡覺,是這樣嗎?」
謝琇:!?
她感覺頭頂上有一個炸雷劈開,瞬間就把她劈得四分五裂,外焦里嫩。
「什……什什什麼啊!!睡……那個……怎麼可能睡……!?」她結結巴巴地大吼道,感覺自己的大腦里都變成了漿糊。
盛應弦看起來更疑惑了,並且,他好像跟她一樣吃驚。
「不睡?!那麼……難道是打算徹夜……」
「等……等等!」謝琇吼得前額青筋都爆出來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應弦困惑地盯著她。
謝琇感覺臉上都要燙得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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