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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的懷裡一空。
剛剛還在往他唇上蓋章的小折梅,身形微微一晃,已然退後了數步,從他的懷中離開了。
她就那麼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身後是書房撐起的一扇支摘窗,清晨的天光從窗子裡灑進來,襯得她的身影愈發窈窕。她得意一笑,卻仿佛煥發出某種不可迫視的容光。
第163章 【第三個世界西洲曲】61
她將那隻鞶囊拿在手中, 朝著他晃了一晃。
「我要去神御閣,須得要一枚雲川衛令牌。」她說。
「若沒有雲川衛的情面開道的話,我是進不去神御閣的。」
盛應弦:?!
他下意識地一下子就站直了身軀,驚愕地盯著小折梅的笑臉, 以及她手中的那隻鞶囊。
坦白說, 他的腰間掛著兩隻鞶囊, 一在腰側,一在身前。身前那隻鞶囊里放著的才是他的雲川衛指揮使的令牌,小折梅甚有分寸,奪去的只是那隻裝著普通令牌的鞶囊。
那塊普通的雲川衛令牌,是他日常辦案時, 如果需要假扮身份、便宜行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暫且充充場面的。
其實暫且借給她,也不是不行。他剛剛猶豫,是因為她名不正言不順, 不算雲川衛麾下的人員,也沒在皇上面前過了明路, 算不得皇上知情的辦案相關人員;此時在皇上眼裡, 她甚至連他的內眷都還不算是,若是知道了他將令牌給了她、而她拿去騙開了神御閣的檔案庫……一個罪名壓下來, 就不好收場。
可是現在, 令牌都攥在她手裡了。
他反而舒了一口氣,不再考慮如何把令牌奪回來了。
可是他心裡也隱隱有點奇怪的失落感, 就仿佛突然意識到她剛剛的一連串小要求,都是為了攪亂他的大腦, 趁機覓得良機奪取令牌;而不是真正為了與他親近。
他慢慢垂下長睫,聲音都不自覺地低沉了許多, 輕聲道:「……你就是為了這個,才與我親近的嗎。」
謝琇:「……???」
這是什麼鬼?她設想過他許多可能的反應,卻沒想到盛指揮使上來就乾脆利落地鑽了牛角尖。
這種戲碼她熟。按照老海一貫鼓吹的習慣,這個時候總要「你聽我解釋解釋」、「我不聽我不聽」,或者白長了一張好嘴,就是不去解釋這個很容易解開的誤會,然後直播拖上個至少八百一千章,再來和解。
她忽然回想起自己剛到炮灰組時所做的那個任務。她是惡毒的白月光,本應把真正的女主角——自己的姐姐——為了男主所做的一切都認到自己身上,然後又因為姐姐不肯挖眼割肉地救治她而嘎嘣一聲死去,讓男女主角彼此誤會和怨恨,拖上一千章虐身虐心、強取豪奪、同床異夢等等的劇情,最後才在恨淚交織中和解。
不過當時她乾脆利落地把所有誤會全部當面澄清了,只花了不到十三分鐘,就解開了男女主角之間的全部心結,然後眼睛一閉就下線,結果招來了老海一頓狠狠批評。
那時候她只是在演繹別人的人生,都能如此果斷利索,現在呢?
謝琇果斷道:「你就這麼看輕你自己嗎,弦哥?」
盛應弦:?!
他一瞬間茫然地怔住了,不明白小折梅忽而變得如此疾言厲色,是要做什麼。
他甚至連內心那種初涉情海而顯得像個智商不足的青澀少年的百轉千回、患得患失,都一時間渾然忘卻了,只是呆呆地望著她。
然後,他就聽到小折梅清清楚楚地說道:
「弦哥,你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嗎?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多令人垂涎嗎?你不知道我偷偷打敗了多少對你有目的的小娘子嗎?你不知道倘若不是為了幫你破案,我是不會這麼上心,還要急吼吼地盜你令牌也要跑去調查的嗎?」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和剛剛那些再三再四重複的問題並不相同,卻同樣把英明神武的盛指揮使直接砸懵了。
他張口結舌,六神無主,面紅耳赤,不知所措,大腦里攪成了一團漿糊,剛剛那點跟個傻瓜愣頭青一般胡思亂想生出的失落感早就被她這幾句話砸進了地心,粉粉碎碎了;他找不回自己的舌頭,之前辦案時和那些大人們據理力爭的好口才也一瞬間飛到了八百里開外,只能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
他「我」了好幾聲,也沒想出來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結果他在這裡窘迫難當,小折梅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歪著頭,長睫撲閃撲閃的睨著他。
英明神武的盛指揮使垂下視線,很是覺得有一點誤會了她一片心的難堪和歉然。可他真是白長了一張嘴,現在一時間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他說不出話來,她倒是行動的一把好手,瞧著他窘迫到了極點的模樣,哧地又輕笑了一聲,然後——
在他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時候,她卻忽而向前一縱身,輕盈地躍起,徑直撞入了他的懷中,雙手一瞬間繞過了他的頸子。
盛應弦猝不及防,倒退了一步,尊臀又撞上了身後的紅木大案,被她的來勢洶洶沖得雙膝一彎,一下子重又倚坐到了桌上,不得不飛快地騰出左手來撐住桌面以保持平衡,右手則勒住她的腰間,以防她站不穩又摔下去。
小折梅雖然瘦,但那一把骨頭是真的硬,兜頭兜臉就這麼衝撞進他的懷中來,他的眼前直是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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