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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便故意拿腔拿調地,拖長聲音用戲腔問了一句。
「噫,使君何事驚慌——啊!」
她的花腔還沒飆到最高點,就被他猛然一扯手腕。
她猝不及防, 喪失了重心,身體前傾, 一下子倒了下去。
她的臉猛然扎到了他的胸口, 毫無準備之下,那一撞把她的鼻子撞得一陣酸痛, 生理性的眼淚立刻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可是他好像全然不像剛剛那麼溫柔又自抑了。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 氣息熱熱地吹拂在她前額上,胡亂地扳起她的上半身, 往上拽過來,捧住她的臉, 用剛剛磨鍊了一場的青澀吻技,急促又慌亂地去親吻她。
「不, 不要……」他在親吻的間隙中低喃道。
「那封信說錯了,說錯了……」
謝琇:……?
她被他一陣沒頭沒腦地揉搓和親吻,弄得反而有些好笑起來,心頭漾滿了奇異的柔情。
這是她未曾見過的盛應弦的一面。或許,倘若不是在這種極端的設定之下,她就永遠也不會見到他的這一面吧。
她的鼻尖依舊酸澀,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驚天一撞的後遺症,還是因為——
啊,弦哥大概,真的OOC了吧。
可是,人生在世,如果有個重要的人,肯為了自己崩人設,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呢?
胸中的熱意化為一股渴意,像是胃裡藏了一頭凶獸,使得她想要兇惡地露出尖牙,噬咬面前這總是光風霽月、凜然正義的青年,將之拆吃入腹,才能平息那種突如其來的飢餓一樣。
她剛剛一頭撞到盛應弦的身上,現在那陣酸痛感差不多完全退去,她這才有了點心情回味那種觸感。
唔,盛使君雖然已是這般年紀,但很顯然平時練武不輟,緊實的肌肉光潔而富有彈性,真是一點都不比十幾歲的熱血少年差。
並且因為他已是這般年齡,又戍守邊境地帶,頗經歷了一番真刀真槍、出生入死的實戰鍛鍊;身為節度使,文能治理轄地、武能驅逐胡虜,因此身形既不像是文臣那般單薄蒼白,又不像是武將那般黝黑壯實,而是介乎於兩者之間,恰到好處。
可以說是心智、閱歷、身材、見聞,處處都已經成熟,又沒有那種飽經世故的油滑老練、奸狡無情,正是香氣撲鼻、汁多味美,好好一顆仙果到了最適合食用的時刻,只等著她這不速之客飽餐一頓哩!
而此刻他們的距離無比接近,正好可以讓她看清他那幾乎紅透了的耳根。
她趴伏在他胸前,緊挨著她的這具身軀勻稱矯健、結實有力,無比鮮活,燭火投下的暖光幾乎在他光潔的肌膚上鍍了一層淺金色,看上去分外可口。
謝琇抿唇一笑。
她不想再等了。
「弦哥,」她低啞地說道,「你的吻技真是有點糟糕。」
盛應弦一怔,臉上很快漫上了一層紅色,耳垂更是鮮紅如血。
「我……」他結巴了一下,還是有點想為自己辯解,「我又沒有習練過,如何……如何能好得了?」
謝琇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那我們多練習練習,說不定就會好起來了。」她微微偏過臉,把嘴唇湊到他一隻紅得快要著起火來的耳朵旁邊,低聲建議。
盛使君下意識抖了一抖。
這種可愛的反應,讓她心頭的那種作亂的渴望反而更加強烈起來。
「……好。」他低聲應道,也偏過頭來,試圖好學地追逐她的嘴唇,開始新一輪練習。
謝琇笑著配合他。
他閉著雙眼,在親吻深入時,端正的五官會放鬆下來,時常微微蹙起的眉心也不再那麼緊繃。他認認真真地學習著她的每一個動作,連小小的細節也不放過,在她微微後撤換氣的時候,也要微微抬起頭,追逐著她的唇舌。
他實在是個好學生,雖然好像學習的進度並不是那麼快,但一板一眼,無比認真,又很有一些尊師重道的乖順;她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想要碰觸他哪裡,他也絕不會阻止,毫不設防,甚至在她碰到了某些特定的妙處時,他也得了趣味,還會微微仰起頸子來,胸膛上下起伏,氣息急促。
在那一瞬,她甚至毫不懷疑,他明白她所帶來的那柄短刀就在榻下,她只要微側過身去,一伸手就能重新撈在手裡,再下一個動作就可以割斷他的咽喉;可是他將自己的全副信賴與性命,都鄭重寄托在她的手心,她要如何,他並不會阻撓,只會接受——
謝琇心下一軟。
重新擁抱著這個人,與他交換心意,分享體溫,這樣的感覺簡直令人瘋狂。
這還是第一次,她完全看清了這具軀體。
這具軀體並非完美無瑕,上面也有刀劍傷留下的細長疤痕,也有箭傷,大大小小總有十餘處。
可是這些傷痕並不能破壞這具軀體的美好,反而帶著一種令人著魔的吸引力,吸引著她用指腹小心翼翼地一一觸摸過去,從每一道傷痕的這一端到另一端,反覆衡量,像是鑑賞他從前奮勇戰鬥留下的勳章。
他甚至有一隻手的小指指甲下,還有小小一塊淤血,很明顯是練武時不小心碰撞所致。
而且他的膚色也並不算十分白皙,雖然不像那些肌肉虬結、終日在外風吹日曬的武將那般是古銅色的,但也不像京城裡那些四體不勤的世家公子,本就膚色蒼白,還要為了那所謂的風流氣概而往臉上敷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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