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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 他居問楹又不是古早言情男主角出身,時至今日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就已經很不錯,還指望他1v1 HE?不存在的。
謝琇挑了挑眉,並沒有等待居問楹的答案。
「你瞧, 你也沒有答案,不是嗎。」她輕飄飄地說道。
一輪紅日,在她身後的地平線上躍然而出。
而她還劍入鞘,轉過身去。
遠處江面上, 有一葉小舟徐徐行來。
居問楹就看著她抬手遮在額前,像是竭力辨認著什麼, 片刻之後,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
小舟很快抵達了沙洲岸邊,上面的人一躍而下, 腳步急促地奔到了她的面前。
居問楹終於看清, 來人正是他通往皇位途中的勁敵,柳城郡王, 居問檀。
但是,居問檀好像和他的「瓊妹」十分熟悉似的, 一來就直奔她的面前,並且只垂眼望了地上躺著的居問極一眼, 就問她道:「怎麼回事?事已至此,竟然……沒有妨礙嗎?」
他們聽上去好似自有默契。居問楹聽不懂居問檀的後一問,但這並不妨礙他胸中有怒火升起。
可是在他發難之前,她已經回答了居問檀。
「就是這樣。」她說,「或許讓他繼位,天道也是承認的。」
她側身向後比了個手勢,居問檀好似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居問楹的存在似的,銳利的一雙鷹眸投向他。
她說:「哦,他是居問楹,生父是先帝的親弟弟齊王。先帝臨終前或許留下一道密旨,許了他在小皇帝無嗣而終以後,有繼位的資格。」
居問檀打量了一番這位他名義上的「堂弟」,唇角敷衍地微勾了一下。
「這一點,我可真不知道。」他對謝瓊臨說。
謝瓊臨也笑了起來,說:「我倒是知道,但我還沒找到密旨在哪裡。」
居問檀說:「無妨,他找得到就可以了。」
居問楹:「……」
那邊的兩個人一來一回,一遞一句,有問有答,其間的氣氛何等的溫馨默契,竟然讓旁人都插不進去。
他感到了一陣茫然的憤怒,卻又不知道該責怪誰才對。
他好像在追尋那至高無上寶座的途中,將他的瓊妹遺失了。
他想要質問,想要追問,可是話到口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心裡明白,瓊妹或許也……早就放棄了他。
在他選擇了「先帝密旨」的那一刻,他們就註定漸行漸遠,各自終將奔向不同的方向。
他心痛如絞,卻只能佇立在原地,注視著謝瓊臨與居問檀交談。
那兩個人也並沒有流露出十分的歡喜或心悅,但他們兩人聚首之時,就會有一種格外特殊的氣場將他們包圍起來,就好像那兩人本就該並肩站在一起似的。
居問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往好的一方面去看,柳城郡王居問檀無心與他爭奪皇位,這是好事。
否則,即使他手握先帝密旨,也不免要費些周折。
因為柳城郡王忠心幹練,美名遠揚,又與居問極生得足有六七分相似,從前也深得先帝之心,簡直就像是先帝親生的另一個兒子一般。
他忍不住出聲問道:「接下來,你們又有何打算?」
那邊正在交談的兩人幾乎是一齊把目光投向了他,動作和反應之統一,簡直要讓居問楹心梗了。
他命令自己挺直背脊站好,露出平靜從容的神情,就好像……他並沒有輸似的。
停頓片刻,居問檀並沒有開口,還是由謝瓊臨來回答他。
「我們打算永遠離開京城,終此一生,再也不回來。」
居問楹心下一震。
而她就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含笑打斷了他。
「這樣對你來說也是最好的。」她說。
「沒有柳城郡王現於人前,你的位置也會坐得更穩些……」
居問楹默了半晌,才苦笑了一下。
「我可不需要他讓給我什麼。」他慢慢地、倔強地說道。
「我本就有這樣的資格——」
謝瓊臨好像聽不得他的嘴硬,再度溫聲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可以成為一個好皇帝。」
居問楹猛地抬眼,直勾勾地望著她,像是渾然忘記了在她身畔,還站著一個柳城郡王那般。
謝瓊臨迎視著他,回以一個淡定的微笑。
但居問楹望著她的笑顏,不知為何卻心下愴然。
是因為他心中明白,她此刻的讚賞,不過是留給他最後的美言罷了。
「願你一世都如同自己當初所期許的那般,做個經世明君。」
居問楹沒有立刻說話。
她好像也並不需要他的回答了一般,向著他抬手一揖,竟是以江湖兒女的禮節拱手作別,爾後便轉過身去,走向停泊在沙洲岸邊的那葉小舟。
柳城郡王居問檀緊隨其後,只是向他微微頷首致意,便緊緊跟上了她的身影。
居問楹並沒有阻擋他們離去。
只是,當謝琇邁上小舟,盛應弦撐篙盪開水面,即將離去的時候,謝琇忽然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了悠揚的笛音。
那是……《玉樓春》的調子!
她在船上愣了一霎,猛然回頭。
卻見到居問楹立於原地,不知何時已經擎起一柄玉笛,放在唇邊,吹起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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