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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劇本里,雲邊鎮很安全,都家大宅安然無恙。都瑾並沒有見過謝玹,也沒有見過長宵。他只是在家鄉閉門讀書,直到新帝為祖父平反,他重新獲得了科舉資格的一刻到來。
可能這個故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絕世大妖鬼。
她在京城裡轉悠了這麼多天,聽了無數妖鬼的傳說,也沒聽過有哪個格外厲害的。所謂「三惡神」,則根本就沒有這種說法。
或許,這一出「簪花游」,正是真正的都懷玉,原本理應得到的未來吧。
「都懷玉,」她望著他,看著他在貢院裡經過了這些天的勞碌,但只有些許憔悴、卻不減風華的俊美面容。
也許他本該真的成為一個故事裡的男主角,而不是什麼故事裡的炮灰。
「你人生的磨折,或許到這裡就會結束了。」她說。
「從此以後,金榜題名、官聲清正、重振家族,為人傳頌……」
「你的願望,都會實現的。」
都瑾微笑起來。
「承你吉言。」他依然這麼回答道。
她腦海之中的浮空字幕上,「任務目標」那一欄已經打上了勾。
當然,她若是要選擇多留幾日,也不是不可以。
謝琇思索了一下。
姑且多留幾日,替他把這座宅子布置個簡單的法陣再說。
誰知道她萬一走得早了,他文曲星的氣運會不會再吸引來什麼妖鬼呢?
至於都家老宅,她就管不了那許多了。現在布置下法陣也沒有用,到時候整修,必定也會破壞一些布置。
而且,現實中的都懷玉,並沒能活到有機會高中狀元、簪花遊街的這一天。
在這個遊戲裡,她又何忍奪去他的這一場最高的美夢實現的機會?
謝琇問他:「殿試可有把握?」
都瑾聞言便又笑了。
他氣質溫潤如玉,只是在初識時,因為連遭大難,雖然面上鎮靜,終究心裡受了些傷害,並不愛笑,終日悶悶的。
但現在,他好像又恢復了當年那種風儀極秀的氣度,能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他含笑頷首,道:「必在一甲。」
謝琇心想,噫!文曲星就是這麼有自信嗎?
她也笑了。
「如此極好。」
……
都瑾沒有說大話。
再出宮時,他已是新科狀元,一身紅袍,鬢簪金花,在宮門口翻身上馬,率領新科進士御街誇官。
大道兩旁擠滿了圍觀百姓,酒樓茶樓的二樓欄杆邊亦有女眷遮遮掩掩,朝下望來。
都瑾走在最前方,因著他的好容貌以及昔日「懷玉公子」的名聲,鮮花、荷包簡直就像是落雨一般地向著他砸過來。
他起初還閃躲,到了後來似乎也乏了,只是端坐馬背上,任那些鮮花、荷包砸到他身上再掉落地面上,自己只是目注前方,紋絲不動,壓根不去理會。
這種行為自然有些怠慢,但他生得太好,名聲也太盛,旁邊的人倒也生不起氣來,只能感嘆一句何等天之驕子,不知誰家姑娘有幸得之——分明自家打聽來的消息,都懷玉並無婚約在身。
大道漸漸行至盡頭,都懷玉身上仿佛也透出一股淡淡的焦躁感。
一旁的榜眼性格活絡,還以為是他終於被紛紛如雨的鮮花荷包砸得煩了,便調侃了一句:「狀元公今日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還有甚麼不足?」
他也不是蠢人,眼見新帝對這位欽點的新科狀元溫聲細語,慰問有加,臉上還透出幾分親近之意,想也知道狀元郎簡在帝心,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這位新科狀元今日一直表現得十分溫文爾雅,看起來性子甚好,倒不知簪花遊街到了最後,為何卻露出這等神情來?
……莫不是他心儀的佳人今日卻沒有現身吧?
榜眼性子活潑,早在心裡腦補了一出大戲。
都瑾抿緊雙唇,默不作聲。
忽然,一道黑影從旁邊很高的地方陡然飛出,劃出一道弧線,正正落入狀元郎的懷裡!
榜眼吃了一驚,扭頭去看。
他本以為新科狀元會如之前那般,不耐煩地將之撥落在地上,不加以理會,然而卻看到——
狀元郎左手握韁,右手則拿起了那樣物事,愣愣地盯著。
榜眼這才看到,那竟然是一隻簡陋的草編花環!上面一側還歪歪扭扭地插著一朵大花!
榜眼不由得啞然失笑。
投擲這花環的小娘子也算別出心裁了——但她是從哪裡丟過來的?
他不由得也左顧右盼起來。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路旁一座酒樓的樓頂上,正站著一道人影。
他雖然看不清那人影的面容,但從身形來看窈窕綽約,又穿著一襲鵝黃的衫子,必定是一位小娘子無疑。
他忍不住喊道:「懷玉賢弟!你看!」
狀元郎猛地一綽韁繩,座下駿馬停了下來。
榜眼聽到他喃喃說道:「……謝十二。」
榜眼:「……」
誰家公子喚自己心上人是用這種生疏方式的啊?!
他不禁有點無奈,小聲提示道:「賢弟,你這……不表示一下?」
狀元郎一滯,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擠眉弄眼得厲害,復又轉過頭去,望著高高坐在樓頂的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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