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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不怕那些, 但她老躲在道觀里不去走劇情,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早些下山,迎難而上。
誰知道正是屋漏偏遭連夜雨,就是這麼點兒背。
「洞慧觀」其實算是個窮道觀,還是一座坤觀,入內修行的都是女冠,平時粗重一些的活計也只有女子來做,日子頗為清苦。
因此「洞慧觀」既沒有馬,也沒有車。平日觀中若要買東西,就須得步行下山,到附近的鎮子上採買,到時候若是東西太多,倒可以雇輛驢車送到山下,再雇幾個腳夫幫忙抬到大門口。
此時謝琇欲要下山歸家,也得先步行下山,走到附近的鎮子上,才能再思考是租一匹馬還是雇一輛車的問題。
可是這位太傅長女大概是運道不太好。謝琇下山,走到一半,天上就開始下起雨來。
謝琇倒是帶了蓑衣,但這個時代的蓑衣,大概也就是個樣子貨,雨若是真的下大了,只怕還是會把人澆個透濕。
這座山的山道修得有些迂迴,謝琇仗著自己還身負輕功,這座偏僻的「石盤山」的後山又等閒不會有人來,就想兩點之間取直線,直接下山。
此刻卻是被淋在了山林里,一時間竟有些進退失據。
謝琇仰天長嘆,但此時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加快腳步。
反正這裡四下無人,她自不用怕自己從前積累的那些技能露餡,於是拿出全副武藝,在林間跳躍飛縱,不時用手勾一下樹枝借力、卸力或調整方向,身法輕盈,如同飛燕,翩翩而下。
忽然,她驀地伸出手來,單手一勾旁邊某棵大樹的樹幹,前沖之力未歇,身軀就勢繞著樹幹轉了一圈,往上一竄,就輕輕巧巧地竄上了樹頂,藏身於茂密的樹冠里,屏息靜氣,往某個方向張望。
在大雨里,那邊分明傳來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嘶喊聲與金屬相撞之聲!
雖然雨聲混淆了那一切聲響,但謝琇本就身手非凡,在內力的加持之下,耳力更是不俗,依然在雨聲里分辨出了其它的動靜。
她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
「洞慧觀」所在的這座石盤山其實極為普通,沒甚不凡之處。在「謝琇」的記憶里,她在此地呆了二十年,整座山的地形基本上都爛熟於心,沒有一處她不知道的,但卻委實猜不透這種地方怎麼還會有江湖人交手。
謝琇想了想,最後決定先明哲保身。
她可是謝太傅的長女,即將嫁給小侯爺,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那小侯爺姓甚名誰,封號為何,但想也知道,能忍下以長替次、對象換人這種事,其心性非一般常人可比,說不定還有別的目的。
不然的話,堂堂小侯爺,還要被太傅之女挑肥揀瘦一番,沒點別的目的,誰能忍得下這種幾乎迫到他臉上來的侮辱?
所以謝琇現在不欲節外生枝,心想等那邊動靜都消失了以後,自己出於人道主義,倒是可以過去看看現場到底是什麼情況,有無活口。
她就這麼凝神靜氣地在樹冠里藏身了許久,直到那個方向再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響傳來,她才輕盈地跳下樹去,小心翼翼地往那個方向慢慢走去。
她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避免發出響動、露出行跡,因此直到她已經十分接近那聲響的來處,卻沒有任何人發覺她到來的事實。
……又或者,現場已經沒有活人能夠發現她來了。
謝琇再轉過一棵巨樹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她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那一片自然原本也是樹林,只是樹木稍微稀疏一些;但現在那些樹幹上,留下了七橫八豎、一片狼藉的劍痕,樹下也有黑衣人倒伏於地,細細一數,足有十幾人。
謝琇略微一想,蹲下身撿起幾顆石子,指尖一彈,就激射向那些人的身軀。
但那些黑衣人身上中了石子,卻無一人有任何反應,甚至也沒有肌肉反射的動靜。
……全部,都已經死透了。
謝琇:「……」
她之前還在想,這個小世界還打得上姓名和外形的補丁,讓她這一次是以「謝琇」的本名和自己本來的外形長相出現的,應該其實並沒有那麼危險,說不定就只是因為崔女士想要額外照顧的一點私心……
但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了。
開局大背景並不在戰場上,卻能以十幾個死人開場,這個小世界的劇情,看來絕非那麼簡單。
她苦中作樂地想,看起來這次直播又可以一開始就足夠吸睛了。
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小心謹慎地走過去,開始挨個搜查。
搜了一遍下來,她獲得了散碎銀子和銅板若干,金創藥若干,暗器若干,以及——一枚奇怪的令牌。
那令牌做得分外小巧,甚至可以直接收在這種夜行勁裝緊束的袖口裡。但在這種大雨下,天際陰晦無光,那令牌又通體漆黑,上頭只有密密麻麻的陰刻痕跡,謝琇也看不太清楚那上面究竟刻著什麼。
她只得放棄了調查,暫時先把那些有價值又易於攜帶的零碎都收進自己的包袱里,而將滿地丟棄的長劍都留在那裡。爾後,她沿著一路上追逐打鬥留下的痕跡,慢慢往前探查過去。
看起來,這群人是從另一側上的山,剛好錯過了從「洞慧觀」下來的那條路。不然的話,謝琇就真的要被迫捲入其中了。
但奇怪的是,這群人看上去衣著一模一樣,像是同一個勢力底下的。可是交戰總不能只有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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