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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小世界都會崩了,還提什麼將來,什麼大位?
生活不易,謝琇嘆氣。
她的手指不聽使喚地又撫了撫盛侍郎那張泛紅而熱燙的英俊臉龐,萬分不舍地慢吞吞欠身,從那張前朝御榻上爬了下來。
當然,這一路上她又故意擠擠挨挨,惹得盛侍郎倒抽了幾口氣,臉上紅潮更盛三分,便不消再說了。
她立於那張紫檀木大扶手椅旁,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發皺的衣衫,俯身撿起地上的長劍。
劍鞘剛才被她丟在了殿外,此刻她只能明晃晃地倒提著那樣兵器,劍刃上甚至還沾著稍早前在戰鬥中染上的點點血跡,站在那裡,俯望著喘息未定的盛侍郎。
「弦哥可需要幫忙?」她想了一想,還是體貼地問了一句。
然而盛侍郎卻聞言變色。
他那張英挺俊朗的臉上,紅潮瞬間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和頸子上,狼狽不堪地撇過頭去,說話甚至都結巴了一下。
「不……不用了。」他的聲線聽起來竟似比剛剛更啞了三分。
「給……給我一點時間,等等就好……」
謝琇:?
她迷茫了一霎,忽而悟了。
她的視線忍不住往下移了一點。
盛應弦:!!!
他一瞬間就明白,她應當是猜到了其中的關竅。
他頓時羞憤欲死,一骨碌就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去扯官袍的前襟,掩飾似的整理來整理去,卻總也調整不到一個最合適的位置。
謝琇:「……」
她的左手藏在身側盛應弦看不到的地方,猛掐自己的大腿,這才勉強把一波笑意忍了下去,沒有出聲。
「咳,」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把劍鞘丟在殿外了……我先去尋回來,弦哥等一下若整理好了,便直接出去找我吧。」
盛應弦:「……」
他勉勉強強從喉嚨里「嗯」了一聲,當作回答,現在只想胡亂地把這要命的小娘子敷衍出去,莫要再在他眼前逗留,將他的窘狀盡收眼底!
他眼前人影一晃,是她已大步走出殿門,果真沒有回過頭來再看他。
雖然方才他羞惱難當,不由得盼著她先出去、給他一點整理自己的空間,但此刻她當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卻又盯著空蕩蕩的殿門口,難得地發起了呆來。
剛才也有那麼一時半刻,他陷溺於意亂情迷之中,仿佛忘記了一切橫亘在他們之間的艱難險阻,忘記了他們中間曾經被迫分離的那五年,忘記了如今雖然他們都重新身處於同一座城之中、同一方天空之下,但彼此的身份已經形成了一道鴻溝,將他們愈隔愈遠,直至這一刻,幾乎迢迢不可飛渡。
他的右手不自覺地慢慢緊握成拳,揉皺了掌下的那一片衣襟。
仿佛在遼遠的記憶之中,正有一位眉眼飛揚、身形靈動的小娘子,撐著一葉蓮舟,從藕花深處盪來,長篙一挑,便將一顆繡球遙遙向著他拋過來,眉目含笑里,含著深深的期許。
當繡球落進他懷中的那一刻,湖上有人正在唱著一支採蓮曲。
「願妾身為紅菡萏,年年生在秋江上;重願郎為花底浪,無隔障,隨風逐雨長來往。」
第365章 【第五個世界千里光】110
自從晏行雲被認回, 還在後宮養病的永徽帝承認了他身為「皇長子」的身份,並立他為太子,命他監國之後,新太子雷厲風行地採取了一系列行動。
首先, 他宣布了刑部和大理寺對「仁王遇襲案」的調查結果。
……竟是張皇后和仁王, 眼看仁王在永固寺大琉璃塔坍塌之後聲望江河日下, 而相對地,晏行雲這顆彼時的「遺珠」卻賢名日漸遠播,故此鋌而走險,一手策劃了「仁王遇襲案」,想陷害皇長子入罪, 這樣一來聖上就只能立仁王為太子了!
所幸聖上並沒有被蒙蔽而釀成大禍,在北陵大軍推進至太平府外、氣急攻心而病倒之後,在病榻上痛定思痛,終於想清楚了這其中關竅, 急命吏部侍郎石永明等人奉口諭去刑部大牢迎請皇長子入宮。
而張皇后不甘心陰謀暴露、就此失敗,意圖封閉宮禁、關押重臣, 強迫朝臣推舉仁王為太子。
幸好皇長子夫婦及時趕到, 率領忠心的勤王之師,解除了聖上之危, 剪滅了張後叛亂。
如今北陵大軍已壓至太平府邊界一線, 而太平府境內多平原、少山地,即使有山, 也多是小山丘,幾乎無險可守。
新太子雖賢明, 又有收服人心的手腕與處理政務的能力,但一時間亦是忙得有些焦頭爛額。
晏行雲將後宮諸事暫且託付於鍾貴妃署理, 被張皇后壓了許多年的鐘貴妃很是喜悅。
由於北陵大軍迫近中京,永徽帝又沉疴不起,新太子的冊封儀式被迫推後了。自然,太子妃的正式冊封也就沒有下來。
不過,新太子伉儷很快就從莊信侯府搬入了東宮,這固然是晏行云為了讓自己的太子頭銜看起來更名正言順、無可挑戰一點,但這也使得謝琇有點氣悶。
……無他,現在她要出個宮都不太方便了,雖然晏行雲給了她一塊腰牌,但出個門還要在家裡先走兩三里地的感覺,實在有點糟糕。
而且,鍾貴妃深知自己手中的權力是從誰那裡得來,非常懂得處事進退之道,宮務方面的事情,稍微大一點的,就要主動拿來東宮和謝琇商量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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