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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大哥,高韶瑛!」
然後他又轉向他的好大哥,興沖沖地說:「大哥!這是我的好友——」
他的好大哥總算在她和他重逢之後,第一次開口了。
「我知道,」他的聲音清清涼涼的,像是夏日夜晚落入深潭的水滴。
「她是『定儀宗』的首徒,謝琇,謝瓊臨……謝姑娘。」
他頓了一下,抬起眼來直視著她,唇角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和那天的激憤與黑氣纏繞一點也不一樣。
「……以平常的天資能修煉到如今的成就,謝姑娘……真是不得了啊。」
謝琇:「……」
天資平平這個梗在他這裡是過不去了嗎!
後來等高韶瑛不動聲色地走了之後,她同樣不動聲色地向高韶歡打聽了一下關於他大哥的情況。因為她實在是怕自己在人家的主場,被他無聲無息地半夜滅口。
原本熱情開朗,有話題要說、沒有話題自己製造話題也要說的高韶歡,這一回卻意外地言辭閃爍,躲躲藏藏,說三句咽兩句;但最後,謝琇總算是勉強拼湊出了一點關於他大哥的信息。
原來,這個在原作中面目模糊的高大少爺高韶瑛眼下已經二十七歲,作為長子,他為了支撐起高家這麼巨大的家族而終日在外奔忙,經常忙得連家都不回;雖然沒了天資作為支撐,但料理起繁雜的事務來依然遊刃有餘,從容不迫,對內對外都謙沖沉穩,細心可靠,絕對是目下高家的頂樑柱,高韶歡心目中的好大哥。
謝琇暗忖,這個形象和那天她看到的那個出現在范隨玉身旁的,陰鬱峻冷、如同一具內里腐朽的華美空殼的青年一點都不一樣。
而且,有一點十分奇怪。高韶歡是天資過人的氣運之子,他的哥哥卻天資全無,不宜繼續練武——聽上去比謝琇這個「天資平平」還慘。
而且那天謝琇記得自己明明就差點兒被高韶瑛一揚手發出的一大把暗器紮成個篩子啊!!雖然以她揮劍全部抵擋下來時的手感而言,那些暗器上的確沒有灌注多強猛的內力作為輔助,但有那樣不凡的手法,已經令人印象深刻——完全沒點武學天分的人,怎能把一手暗器功夫練到那個地步?
不過,她的疑問也不方便明明白白地說出口。因為——
按理說一大家子人里不巧出了一個無法修煉的普通人倒也沒什麼,但是高韶歡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臉色發白,言辭閃躲,這就十分可疑了。
謝琇疑心自己可能要不小心碰觸到這個樹大根深的大家族背後隱藏的什麼黑暗的秘辛,立刻就閉上了嘴,並且提心弔膽,生怕高韶瑛半夜殺進她的房間,挾帶著滿滿的煞氣,給她再來上一記暴雨梨花針——這裡畢竟是他的主場,鬧起來的話不但不美,而且難以收場。
不過她來到高家作客的第一夜,並沒有人來打擾她。
謝琇輾轉反側,到了快天明的時候才睡沉。第二天一早,高家地界又籠罩在濛濛細雨里,天色陰沉。
這種天氣更易令人感到疲乏。謝琇打著哈欠走在走廊上,覺得要是回屋睡一天的覺,不像是一個好客人應該做的事。
然後她決定去做點能讓人提神醒腦的事情。而在這種地界,還有什麼能比擼食鐵獸更讓人提神醒腦並樂此不疲的?!
可是她出師不利。
謝琇在前廳居然看到正打算出府辦事的高韶歡,看來今天他是沒空陪她一起去找食鐵獸了。但無論是小夥伴不克前往,還是外面下著細雨,都並不能阻擋謝琇渴望在這個古代世界裡擼到大熊貓的熱情。
她問了一下高韶歡食鐵獸何在,又衡量了一下今天這場細雨的雨絲密度,覺得頂多也就能淋濕她最外層的一片頭髮,不太可能把自己整個人都淋成落湯雞,於是就拎著一把傘,一頭鑽進了高家後山的密林里。
然而,今天不是一個出府的好天氣。
因為謝琇還沒在後山找到食鐵獸,卻先碰上了范隨玉。
「……真倒霉,」她深吸了一口氣,在思考著拔不拔劍,因為范隨玉也算是個棘手的對手,而她的奪命殺招可是個內力黑洞,以她現在的水平就是給它送菜。
「我本來是來找食鐵獸的……可是可愛的食鐵獸沒找到,卻先看到了討厭的人——怎麼會有這麼背的運氣啊,這和坐車斷車轅、出門踩泥坑有什麼不一樣!」她嘟嘟噥噥地抱怨道,最終還是下了決定,把射月劍拔/了出來。
動不動手的再另說,氣場不能短!
可是她那天最終並沒有用到什麼大殺招才得以脫身。
……因為高韶瑛來了。
他一看到謝琇就露出那副冷漠臉,一轉頭對著范隨玉倒是面目和煦得多;在她和她出鞘的射月劍的虎視眈眈之下,他並沒有和范隨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說了一些「接下來一段時間你不要多在此出現,最近家中人多,恐有不便,應以保全自身安危為先」之類體貼的話。
聽聽!這就是明晃晃的差別待遇吧!!
謝琇很懷疑他和范隨玉之間應當另有聯絡渠道和方式,不過能攪合了他們的一次見面,不知為何她的內心還是感到很痛快的。
范隨玉在高韶瑛的鎮場之下,並沒有和謝琇動起武來,而是和她相看兩厭地走了。留下謝琇與高韶瑛兩個人,站在細雨綿綿的後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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