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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小折梅當初上京尋親, 一進入盛府,就不得不接掌了整個府邸的中饋——附帶著, 還添置了幾名丫鬟給她。
盛家父子秉性清正忠直, 不愛紅袖添香這等風流逸事,一心想著效忠國事——在父親圖謀的其實是「末帝秘藏」這個大秘密暴露出來之前, 不僅是世人作此想, 就連盛應弦自己,都是這麼相信的。
不過, 即使自己的父親與當朝天子一樣,都是個偽君子這種事沉重打擊了他, 幾乎令他三觀震裂,但是他素來謙謹自抑的生活習慣, 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他最多只用小廝幫他跑跑腿、打打水、端端飯,在他忙碌公務的時候洗一洗衣物之類。他的生活從來都無趣而簡單,平時上衙穿官服、下衙也就是那麼幾件小折梅曾經為他添置過的衣袍反覆穿來穿去,舊了破了,才讓人按照原有的面料、顏色、款式,依樣畫葫蘆地重新做一件來替換。
還是大哥娶了大嫂之後,他四季的衣服才多起來,因為大嫂會按照京中官宦人家一般的規矩安排人為他們兄弟按時添置。
盛應弦有時候會想,若是他們兩人能夠天長地久,以小折梅這樣有趣的靈魂,會忍耐這個無趣的他到幾時呢。
到時候,萬一她厭倦了他的無趣和簡單,他又要如何挽回她的眼神和她的心呢。
……多半,還是要落在「投其所好」這四個字之上吧。
此刻,他背著身解著衣帶,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仿佛小折梅的眼神正注視著他一件件脫下的衣袍,一點點露出來的寬闊背脊……
而她的目光猶如小小的火苗,在他的後背上一處、兩處……地灼燒起來,四下蔓延,最後讓他整個身軀的肌膚都滾燙得像是被點燃的柴炭,底下埋著悶燒的橙紅色火焰,口乾舌燥,僵硬枯焦,不知何時才能獲得甘霖的滋潤,也不知何時這種漫長的折磨會停止。
但他畢竟是已經到了這種年紀的成年男子,很快也就意會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對於小折梅而言,或許還是有些天生的資本,可以讓他「投其所好」的。
意會到這件事的一瞬間,他心臟猛跳,喉嚨發癢,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一聲。
那聲輕咳很低,幾乎不可能傳到外邊去被人聽到。但迴響在狹窄低暗的室內,就總有一種莫名給壓抑緊繃的空氣又多添了三分潮熱的奇妙曖昧感。
盛應弦沒有糾結太久,就下定了決心。
他飛快地將身上剩餘的衣袍都脫掉,按照她所說的方法,將兩腳分別伸進那件連體衣的褲腿里,再將衣服提到了腰間。
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他並不知道這件衣服的上半身要怎麼穿,更不知道剛剛她唰地一聲拉開的那條長鏈,又要怎麼合上。
但他已經下定決心,此刻便忍著臉上的燥熱,轉過身來,低聲說:「我……接下來要怎麼穿?」
他一轉過身來,就發現小折梅居然還挺講信用,真的是背著身站立的。
那麼,剛剛那兩股投在他後背上、熾熱得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點著了的目光,是從何而來?
他一時間不免有些迷茫,流露出一點困惑的神色來。
結果下一刻,他就聽到她「噗」的一聲,小小聲地笑了出來。
她依然背對著他,右手抬起來,似乎掩在唇角,笑得那單薄的雙肩都在微微地發抖。
盛應弦:「……」
啊,明白了。
剛剛那兩道目光的主人,果然就是她吧。
他一時間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但又無可奈何,甚至都不能多問一句「折梅,你剛剛可有偷偷看我」。
因為,無論在哪個世界裡,世上都唯有她一個人,在他面前是有著十足的特權的。
她有權利看他,也有權利觸碰他,更有權利支配他。
因為她是他的眼中星,掌中珠,心上人。
因此,他此刻雖然有點驚訝、亦有點羞惱,但依然忍著那一股湧上來的羞澀情緒,低聲道:「可否……請你幫我?」
謝琇:!
毫無預兆地,她的輕笑聲停了。
老實人怎麼也能學壞了呢!
以前她幫他整理一下外袍的前襟,他就臉紅得像是個偌大的石榴,麵皮一點點染上由淺至深的紅色;雖然不曾反抗,身軀卻僵硬得如同木偶,扎撒著兩隻手等她動作,活像是所有的關節都不會打彎了似的。
而如今他竟然都敢穿著一半的連體裝,沒拉上去的上半身衣物都堆在腰間,露出肌理分明的半身,那結實的肌肉線條、標準的寬肩窄腰,處處都晃了她的眼。
而她有這麼幾秒鐘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站得久了,空氣里的寒意染上身軀,他原本光潔的肌膚忽而染上了一層細栗,微微顫抖起來。
謝琇:……?
她終於動了,邁開腳步,一步、再來半步……
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狹窄昏暗的雜物室里,沒有過大的窗子,只有一面牆高處的一扇小小的氣窗,天光從那裡投進來,剛好一半落在他們的身上、一半落在他們的腳邊。
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他的腹肌。
他的身軀輕輕一顫,仿佛低低地倒吸了一口氣,卻沒有躲開。
他倒吸那口氣的動作,讓腹肌輕微地收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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