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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琇覺得書房裡應該變化會大一些, 畢竟他還要在那裡處理公務,擺的應該大多是他自己的東西了。
不過他現在在那裡寫信, 她也不好打擾,遂在臥室里兜了一圈。
她當然不會去打開櫃門,但她一眼就看到他甚至用的還是她那張雕著四季花卉圖案的床,床上鋪得整整齊齊的被子配色也有點奇怪——
當然奇怪了!床榻的最里側,那一層層平鋪的被子裡,有幾床是男子配色,這不稀奇;但還有兩床,桃粉柳綠的,分明就是她從前用過的!
謝琇:「……」
謝邀,讓我今天終於明白,再清直正義、光明磊落的人,骨子裡也隱藏著一點有那個大病的屬性嗎……
她尷尬得當即腳下摳出了一座舜安宮。
恰巧此時,盛應弦從書房之中走出。
他一邊走著,一邊還在往左腕上扣護腕,信步走到臥房門口,一看謝琇呆呆地站在床前,目光隨著她視線的方向,往床榻上一飄,手中的動作就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咳!」他重重咳嗽了一聲。
謝琇恍然驚覺他已經來了,匆忙地轉過身去,視線往他身上一瞥,卻覺得又是尷尬又是臉熱,連忙壓低了頭,從屋裡飛快地走出來,道:「準備好了嗎?我們這便走吧。」
盛應弦卻沒有立刻說話。
他站在那裡,扣好了他的護腕,還轉了轉左臂,好像在試驗著護腕的鬆緊度是否適合。
爾後,他放下了手,目光越過她的肩頭,飄向臥房裡,不知定在了哪一點。
謝琇:……?
盛應弦忽然說道:「折梅。」
謝琇:「嗯?」
盛應弦握住她的一隻手,帶著她輕輕轉了個身,重新又面對著那張……剛剛一度令她很尷尬的床榻。
盛應弦在她身後低聲道:「有多少次,我躺在這張床上,深夜無眠,心裡想著……倘若當初你我成親的話,這張床就會掛上紅帳,鋪上紅色的被子,你坐在這裡,等得無聊的時候,會不會從床鋪上摸起撒帳禮時灑在床上的什麼紅棗桂圓來,偷偷從蓋頭底下塞進嘴裡……」
謝琇:「……」
雖然有點感動,但是……
「弦哥,你忘了吧,若真是那樣的話……新房應該會設在你的『秋聲閣』才對。」她直率地提醒他。
盛應弦一怔。
啊,對。
他已經在「立雪院」住了太久,久到他真的以為這裡是他們曾經共享過的居所,而忘記了他以前是住在「秋聲閣」的。
他想了想,倒也沒覺得她的提醒有什麼煞風景之處,而是悵然若失地笑了笑。
「……如果我們還能有一次機會的話,是在秋聲閣或是立雪院成親,都可以啊。」他輕似耳語地低低說道。
謝琇:……!
她猛地轉身望著他,卻沒想到他此刻就緊貼在她身後而站,她這一轉身,差一點一頭撞進他的懷裡去。
這……這種FLAG可不興立啊?!
但此時,看著他格外深摯的目光,一股奇異的衝動卻湧上她的心頭。
促使著她脫口就說出了一句話。
「弦哥,你會活著回來的。」
她一字一字,像是極為用力似的,將內心浮現出來的那個念頭,楔入靈魂的最深處,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之中——
「我一定會把你好好地帶回來。」
盛應弦:「……」
乍然聽到她一板一眼地、許諾似的說出這麼兩句話來,他起初有些錯愕,後來有點啼笑皆非,但最後卻心臟一軟,浮起了一層柔情。
是啊……得活著回來才行。
他願意與她一起赴死,但假如可以的話,他也要與她一起活著回來。
「好。」他沉聲應道,手繞過她的肩頭輕輕一推,就將她推進了自己的懷裡。
月上中天之時,他們已然出了西城門,騎馬一路疾行。
由於不能讓馬蹄疾奔之聲驚起北陵蠻軍巡夜軍士,他們在距離北陵大營還有二三里開外的地方,就棄馬步行。
連日來的情報工作似乎也並不是全無進展,至少盛應弦現在帶著謝琇走的那一條路,都已經可以看到北陵大營的燈火了,還是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們兩人皆是身手不凡之輩,運起輕功,兔起鶻落,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到了北陵大營近前。
夜間看不甚清楚,他們暫時先藏在營柵外的一個土堆之後。
謝琇伏身下去時,總覺得有種隱約嗆人的奇怪味道。但這種味道也不像是什麼生活垃圾,倒像是焚燒過後的殘骸。
她忍不住低頭多看了幾眼那個土堆,還伸手摸了摸。
誰知道就這麼一摸,本就堆得不甚瓷實的土堆上,忽而有什麼東西滑動,繼而從上頭滾落下來!
謝琇一驚,出手如電,在那樣東西掉落到地面、發出響聲之前,就一把將它撈到了手裡。
那樣東西摸上去的觸感十分奇怪,好像有些硬度,但略微用點力氣,邊緣部分便一捏即碎。
謝琇剛剛抓住它的時候就是因為太過用力,反而從它的邊緣部分捏掉了一小塊。
謝琇:「……」
她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感到了一陣古怪的澀意。
……破案了,這是類似捏碎木炭的觸感。
這樣東西一定是什麼木頭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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