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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唐約剛拉開窗簾,就被外面的攝像頭懟了一臉。
褚醫生的二層半別墅前面是店鋪門面,後面是草坪圍欄,大概是他粗暴的電力防禦連自己人都電,反而沒有不長眼的媒體靠近。
前面就不一樣了。
門面外是當地著名的玩偶示範街,遊客眾多,哪怕匹配中心配合安保,也總有漏網之魚,一個早晨到中午飯點已經被帶走不少人了。
也有路過的遊客好奇地盯著這棟名為歸來的玩偶診所,想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唐約迅速拉上窗簾,剛想罵一句你怎麼不早說,就看見工作檯上一隻雪白的大鵝不自然地起身,做了一個自殺式的跳躍動作,笨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拎起大鵝的脖子,粗暴地把玩偶放到了桌上。
男人的頭髮極黑,像是墨水染過一般,襯得皮膚很白,卻也不是阿德里安那種病態的蒼白。
唐約沒空欣賞,他抓住飄到自己面前的鵝毛,沉默半天,喊了聲一二零四。
回答它的是嘹亮的鵝叫聲。
唐約憤怒地衝過去揪起二婚對象的衣領,對上一雙漫不經心的黑色眼眸。
褚醫生的確有幾分姿色,但完全沒長在唐約的愛好上,少年人怒目而視:「你對一二零四做了什麼!」
「它是狗啊!你怎麼好意思把它變成撲棱鵝子!」
被他揪住衣領的男人本應該繃著臉,被這句撲棱鵝子逗得唇角彎起,反手握住唐約的手:「飛蛾和鵝不是一個物種,小……」
小羊這個稱呼他說不出口,改成小約後得到了一個狠推和一句不許這麼叫我。
唐約捧起站在工作檯上的玩偶大鵝,心疼地說:「都是我的錯。」
猝不及防被他推開的男人抽了抽嘴角,從花栗鼠變成大鵝的一二零四從四肢變為兩爪,習慣性地想要爪點什麼,變成了揮動翅膀,差點抽了唐約一臉。
唐約:……
披著複製體皮的某人忍笑很辛苦,唐約瞪了他一眼,「笑什……」
他話還沒有說完,原本還有幾分玩偶醫生氣質的男人被自己做的機械大鵝狠狠一咬。無論是複製體修改後的程序性格,還是意識體的性格都無從應對這樣的猛禽攻擊,倒吸一口冷氣。
唐約迅速鼓掌:「一二零四幹得好!」
適應了新身體的管家大鵝昂首,示意唐約摸摸它蓬鬆的絨毛。
被咬的玩偶醫生震驚地盯著自己的管家,失去了污染物特定通道聯繫,污染物和電子小狗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溝通。
大鵝管家歪頭:「不許欺負大約。」
唐約抱住一二零四修長的脖子,和它一起怒視頭髮凌亂的玩偶醫生,完美展現了什麼叫人仗鵝勢。
「我欺負他?」
男人揉了揉眉心,他看上去談不上生氣,唐約看了眼他手背上的紅痕,問:「一二零四咬的要打針嗎?」
褚醫生還在看大鵝管家,「打什麼針?」
唐約:「破傷風什麼的。」
一二零四:「我是機械人工智慧,不帶病菌。」
鵝頭湊過去看製造者的手背,又看向唐約:「大約在關心小褚嗎?」
唐約眯起眼:「小褚?」
複製體內的主意識對自家小狗和合法對象的聊天內容毫不知情,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唐約知道的對方早有所感。
只是有人不滿意單方面的隱瞞,哪怕理解不可抗力,依然心裡有怨氣,和一二零四合謀先隱瞞一段時間。
唐約點頭:「不可以嗎?」
他微微湊近,打量阿德里安的新皮膚,哪怕一二零四給了篤定答案,唐約更像是在做一道大題目,答案已知,只寫最後答案也只有一分。
他想要滿分,或許可以試試從答案反推過程。
這下換另一個人怪異了,褚醫生問:「你不是說要和我協議結婚?」
唐約點頭:「我心裡還有死去的丈夫,你又是單身主義,不協議還有別的辦法嗎?」
「法令上寫一年後離婚,希望你可以順利撐到那個時候。」
唐約說這句話嘆了口氣,摸了摸站在工作檯上的一二零四,還掀開它的翅膀看了看,發現毛粘得還挺好。
大鵝管家問:「那你們要離婚嗎?」
唐約又去看它的鵝掌,低頭的時候露出了後頸和前任的契約章紋,「網上都說我自帶克夫buff,褚醫生你要小心了。」
他一直不在乎網上的言論,說這句話語氣也很平常,卻讓另一個人心裡愧疚翻湧,說:「不會的。」
一二零四知道主人所有的計劃,不忘插嘴問:「真的嗎?」
唐約和一二零四靠在一起,問:「真的嗎?」
褚醫生咳了一聲:「真的。」
唐約知道污染物襲擊是意外,卻不清楚阿德里安是否可以繼續轉換身體。
既然他上一個身份是污染物,那這個身份應該也是。
可以同時存在嗎?
不過9421星的國王一直不露面,或許借另外一個身份在其他星球活動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