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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複製體不是哺乳動物。」
一二零四無辜地眨眼,沒回答主人明顯崩潰的牢騷。
它搖著尾巴走了,還關上了門。
室內白色的蠟燭點著,燭光下唐約的睡顏靜謐。
他不說話的時候比說話的時候讓人輕鬆不少。
少年人的軀體纖細,和阿德里安同款的睡袍他也不好好穿,翻身腰帶都散了。
腹部的傷痕顏色怪異,好幾條交織,燭火搖曳下居然有種別樣的美麗。
唐約一向不刻意展示自己的美麗,他的魅力是喧鬧和生動,卻不知道背面的乖順更勾心。
他在夢中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天黃昏,十字路口,沒賣出去的最後一束鈴蘭。
有人沒給錢,又留下了一個東西,現在掛在唐約的脖子上,和那些綺麗的傷口相合,仿佛他是眼前盯著他的怪物從人到非人塑造跨越千萬年的作品。
唐約越睡越癢,像是有什麼爬過他的胸膛和腹部,似乎還要往下。
他半夢半醒來,以為是天花板掉下來的蟑螂,猛地睜開眼,向自己胸前看去。
唐約問:「阿德里安,你對我做了什麼?」
第26章 9421:社恐國王..
少年人的聲音帶著困意, 似乎很疑惑結婚對象怎麼趴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吧,就我那調戲十次才反擊一次的蝴蝶老公怎麼會這麼主動?
金髮的男人下意識屏息,少年人卻像揉一二零四那樣揉了揉阿德雷安的長髮。
「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男人鬆了口氣,「因為我……」
唐約:「難道是我睡前想你了?」
他的嘀咕在深夜異常清晰, 男人神色一頓, 因為被唐約揉著頭, 本來還撐著不趴在對方身上的姿勢也變成了壓在少年人身上。
這樣的重量反而有一種別有的安全感,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唐約捲起被子,把男人也卷了進去。
「小聞,是這個原因嗎?」
他的想法阿德里安無從得知, 但沒什麼比這種坦然的想念更撩人。即便此刻的分.身是金色閃蝶,也不影響有人被緊緊擁抱傳達的想念勒得呼吸急促。
唐約身體還殘留著金粉帶來的迷情,洗澡的時候本來自己解決,因為簡連突如其來的通信給忘了。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他臆想出來的。
「是。」
男人回答, 少年人纏得他更緊。
被子裡漆黑一片, 天生亮閃閃的蝴蝶更喜歡無光的世界,那會使它更明亮,這是繁衍期吸引對象的一種方式。
因為唐約的到來和親吻壓制下去的羽化欲望又因為對方的纏吻復甦。
男人試圖拒絕, 可是他挑選的人類不是這個世界基因一樣的唐約。
他的熱烈浮於表面, 私底下也有無窮的欲望,就像現在。
也喜歡在這種時刻掌握主動權。
唐約在夢裡恣意妄為,阿德里安一開始符合他印象的拒絕, 後來似乎放棄了抵抗。
哪怕他不是一半蝴蝶的形態, 也有非人類的壓迫感。
鉗制、索取、翻滾。
唐約:「我要在上面。」
因為和他交換唾液而狀態好轉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還試圖拽回理智,只是異鄉來客不容他拒絕。
這種事不是一個人可以做成的, 唐約最擅長裝腔作勢,表現出他的遊刃有餘。
唯獨在這方面一個人的青澀難以掩飾。
阿德里安腦內警報聲四起, 主意識也試圖抽離,在最後一刻他及時制止了唐約。
換種方式也能糊弄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但什麼都不懂的少年。
雪早就不下了,窗外的遠山堆了厚雪,這顆星球冬季漫長,不適合蝴蝶生活。
唐約是一團火焰,他內里濕熱無比,似乎意識到有人想要離開,挽留也是本能。
少年人的劉海被汗打濕,宛如鳥籠的臥室窗簾沒有拉上。冬雪夜天上9421星的衛星是粉色的,虛虛晃晃的得撒進來,唐約攥住的男人的手指,他藍色的眼眸像是沾染了露水的鈴蘭,流轉都帶著驚人的吸引力。
這僅僅是他夢中的姿態。
「阿德里安?」
唐約從來沒體驗過這樣的事,他的生理欲望很淺,長大的過程中難免有同齡人和他開過這樣的玩笑,或者分享沒什麼值得炫耀的經驗。
他不回應,也不感興趣,性格明明很活潑的他不知道自己某個瞬間的疏遠都可以打碎建立起來的親和力。
唐約是在某個早晨和自己的性取向和解的。
他做了不太健康的夢,夢裡的男人看不清面孔,個子很高,頭髮很長,聲音不記得了。
應該是很普通的白襯衫,常見的傳達因為身材與眾不同。
重要的是,他很溫柔。
阿德里安的確長在他的審美上,年齡剛剛好,金色長髮,很好玩,甚至對唐約有種沒由來的縱容。
這個人也是有點喜歡我的,唐約想。
唐約不知道這算不算初戀,至少這樣的夢境令人幸福到眼眶酸澀。
男人本來打算治好唐約身上被自己弄出來的傷口,沒想到直接超出尺度,如果不及時收手,恐怕真的違背了他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