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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告訴他的內容,正是那封情書的內容,但情書的末尾並沒有署名。
夢外的他在上帝視角看著林不疑認認真真的寫下了這封沒有署名的情書。
夢裡的他卻全然不知第二天還突然提起來問林不疑是誰拜託他轉交的。
林不疑目光有些許躲閃說自己不記得了,他在高中學習的壓力下也很快就忘記了這封情書的事。
後來他們高考結束,兩個人像一開始約定的那樣一起去旅行。
那一天他們的經歷並不是特別愉快,想去的地方沒開門,又遇到了突然的大雨,旅店臨時通知他們只剩一個房間。
深夜他們躺在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床上面面相覷忽然兩個人就笑出了聲。
那天一整天的煩悶忽然就消散了。
那個少年肆意的夢中自己突然談起對未來的暢想。
他說要做一個無愧於心的人,他說要去更高更遠的地方。
最後,他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他要跟林不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他們都要長命百歲。
說完這些話夢裡的自己像掩飾什麼一般笑出聲來。
躺在一旁的林不疑也忽然跟著一起低低的笑,笑聲卻有些奇怪。
只是夢中的他並沒有察覺到。
夢中的場景突然轉換到了一片墓地,天空陰沉沉的細雨連綿。
夢外的沈不逢先看到的是林不疑撐著一把黑傘抱著一束紅玫瑰走了過來。
夢中的林不疑看起來已經不再年輕,但還是很帥,更有氣質了。
沈不逢一時間還有些期待,不知道夢裡的那個自己是不是也成長了許多,不知道他有沒有完成自己曾經的暢想。
夢外的沈不逢的視角隨著林不疑的步伐向前走,直到在一塊墓前面停下。
林不疑先把紅玫瑰放在墓前,然後抽出塞在他胸前口袋裡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墓碑。
這時,夢外的沈不逢才看清整個墓碑的樣子。
上面的黑白照片是他夢中的自己。
他看不清墓碑上的名字,只能看見末尾的享年三十二歲。
隨著細雨打在林不疑傘上的聲音,他聽到了林不疑低低的哭聲。
夢境變得模糊,沈不逢此刻心裡有些悶悶的,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他忽然意識到,夢中的那個少年的自己談論未來的時候林不疑並不是在笑,而是有些哽咽的哭泣聲。
只是當時林不疑壓抑著沒太表露出來,再加上晚上夢中的自己當時並沒有發覺。
當夢外的沈不逢意識到這個時,一種陌生的情感突然湧入他的心臟。
這大約是夢裡的自己的那些情感。
他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自己的聲音,在問林不疑也在問自己。
為什麼寫了情書卻不告訴自己呢,為什麼自己當時沒有勇敢的對他說愛。
夢中的那個林不疑知道嗎,其實那個夢中的自己,也喜歡著他。
沈不逢感覺到一陣痛徹心扉的悲慟,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現實中天色已經大亮,早上八點直播間準時打開,然而躺在床上的沈不逢還陷入在深深的夢魘中。
「早上好啊姐妹們,我好久沒這麼早起床過了。」
「我也是,怎麼床上只看見了沈老師,我哥去哪了。」
「他坐在床前面那個桌子上辦公呢,只拍到了一點。」
「怎麼感覺沈老師表情好像不太對...他是不是哭了啊?」
「我去好像是的,應該是做噩夢了吧。林不疑!你再不哄老婆我就上了!」
「樓上的姐妹讓我看看你,怎麼是不疑的狗。以前愛他的時候叫他哥現在直接叫他大名。」
「因為我愛上了他的老婆。」
林不疑剛把工作處理的差不多,看了看表已經八點了起身走到床邊準備叫沈不逢起床。
他這時才看見沈不逢雙眸緊閉,眼淚不斷從眼中滑落。
林不疑頓時就有點慌了:「不逢醒醒。」
沈不逢一時間還有點被魘住並沒有立刻睜眼。
恍惚間他感覺有人用手一下一下地擦著自己臉上的淚。
他聽見林不疑在輕聲喚自己的名字,語氣中是遮掩不住的擔心。
沈不逢心中漸漸安定了許多,緩緩睜開了眼,看見林不疑的臉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神。
林不疑見他醒來便鬆了口氣:「怎麼了這是,做噩夢了?」
沈不逢還沒回過神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已經八點了,收拾收拾起來吧好不好,我先下去做早飯。」
林不疑撫了撫沈不逢的頭髮語氣溫柔。
「好。」沈不逢很聽話的坐起來。
林不疑見他已經沒什麼事了只是人還稍微有點愣神才稍微放心了。
他起身下樓去做早飯,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把攝像頭的蓋子蓋上方便沈不逢換衣服。
「我拿你當哥你拿我當外人,林不疑我真的傷心了。」
「看一下你老婆怎麼了,你好小氣。」
「我哥跟老婆說話聲音都不自覺的夾了起來,粉了我哥五年了沒見他對誰這麼夾過。」
沈不逢坐在床上懵了一會才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那個夢實是太真實,他到現在心裡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哭的太厲害眼眶還微微有點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