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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龐撿起地上石塊。這石塊與寒鐵混在一起太久,已經帶上了些許寒鐵的特性,能夠吸收內力。然而石塊材料不比寒鐵,承受的內力到達了一個極限,便會開裂破碎。
手中石塊使得手中內力消失無幾,這也再次讓張一龐確信,那巨人體內之物,的的確確就是寒鐵無疑。
此時此刻,上百個士兵已經跟著上前,手中刀劍向著另一個石像攻去。只見那石像腳掌石塊開裂,露出裡面的沉黑寒鐵。
張一龐再也不敢心存僥倖,使出畢生武藝,想要銷毀兩座石像。
石像絲毫不在意身上的攻擊,只是不管不顧地朝著宋孤陽奔去。
高處台階之上,郭無緣看著下方事情的發展,眼底閃過幾抹興奮。郭無緣接手這兩台石像之後,只是簡單地查看了石像內部的機關構成,暗嘆幾聲巧奪天工。
他並沒有敲開石像,也就不知道,那些石塊之內,竟然蘊藏著這樣的驚喜。
那可是太陰寒鐵!
極品鍛造機關材料!
就連他,從前也只得到過那麼一小箱,每次都要使用都要心痛一回!
如此說來。
郭無緣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
原本他打算依照宰父映所言,將宋孤陽引入那個地方。如今看來,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
他可以直接在這兒殺了宋孤陽。
宋孤陽能夠登頂武林,也只是靠的一身深不見底的內力,以及那一手精湛的劍術罷了。若是內力無用,那宋孤陽還憑什麼讓人忌憚?
一直以來,郭無緣便覺得宰父映對待宋孤陽太謹慎了,這樣未免太過束手束腳。那麼現在,就讓他做給宰父映看看,瞧瞧他一直高看的宋孤陽,最終會有怎樣的結局。
眼見石像快要到達宋孤陽身前,郭無緣快速地下了命令:殺了他。
殺了宋孤陽。
石像逼近。
宋孤陽長劍出鞘,劍身散發著雪亮的光芒,看起來鋒芒畢露。他徐步上前,墨發素衣在空中微微晃蕩。
陸風惑抬頭,對上了不遠處石階之上的郭無緣的視線。
二者目光相交,郭無緣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來。
陸風惑走過去,在他五步之遠停下。
「猜猜誰會贏?」郭無緣笑問。
「宋孤陽。」陸風惑。
郭無緣似乎有些詫異,「這麼相信他?」
陸風惑,「當然。」
郭無緣不再開口。
二人靜靜地看著戰場。
片刻之後,陸風惑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偶師前輩,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輩可願為在下解惑?」
「什麼事?」郭無緣。
「前輩為何如此喜歡製作玩偶?按理來說,有人形傀儡當作武器便夠了。就算喜歡製作玩偶類武器,那一種外形便也足夠,或者乾脆去掉玩偶的外形,只留一個內部運作體,這樣效率豈不是更高?」陸風惑發出靈魂一問。
郭無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啞然片刻,竟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喜歡,不就做了?
至於為什麼不去掉玩偶的外形,只留一個內部運作體。郭無緣光是想想這個畫面,便覺得哪裡不對勁。
玩偶武器便是玩偶武器,哪裡能少了玩偶呢?
至於為什麼,郭無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風惑見郭無緣沒有回答,也沒有再追問,而是笑吟吟道:「此前我曾經有幸見過前輩製作的玩偶,它們形態各式各樣,卻個個憨態可掬,可謂可愛極了。」
聽到這話,郭無緣唇角微揚,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
那可不是。他親手所作的玩偶,定然是可愛的。
陸風惑話風一轉,疑惑發問:「前段時間在下在邊城見到前輩,得知了前輩做的事情,心中不免奇怪。前輩實力高強,為何要與邊城新人過不去,將那裡的婚嫁之輩盡數屠戮呢?」
郭無緣眸光微冷。他就算是傻子,此時也知道陸風惑別有用心,不禁冷聲開口:「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不不,您誤會了。在下只是好奇而已。」陸風惑真心實意道。他目光掠過郭無緣雙腿,揣測道:「前輩這腿,是在火災中喪失的吧?」
空中利光閃過,一把鋒銳的匕首抵在陸風惑頸側。郭無緣冷笑一聲,「這位小友,好奇心過於旺盛可不是什麼好事,有可能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不過你所問的這些問題,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我的雙腿的確實在火災中喪失的。我本是金陵當地的一個商戶之子,然而卻因為一場火災,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爹娘妹妹、家宅財富……一夜之間,我從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少年,變成了人人鄙夷垂憐的可悲之人。」
「至於為什麼要殺那些新人……」郭無緣回憶了一番,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哈哈。我家遭遇那場變故之後,與我自小便有婚約的那戶人家便提出了退婚。什麼,什麼兩情相悅,都是假的!假的!!這叫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恨啊?!」
「竟然如此?!」陸風惑露出一個很吃驚的神情。
郭無緣諷刺一笑,「便是如此。」
一切的一切,便是如此。
「所以,知道這些事情之後,你待如何?」郭無緣冷冷地看著他。
陸風惑眉頭微皺,詢問道:「在下還是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