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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杯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用眼神表達疑惑,似是不明白陸淵為什麼這麼做。
陸淵的神色倒是自然,他說:「我胃不好,不能多吃,總得找點事做。」
這話合情合理,池景神情有些鬆動 ,又聽陸淵說:「而且這小龍蝦剝起來很有意思,也很有成就感。」
——看著喜歡的人吃著自己親手剝出的龍蝦肉,確實特別滿足,特別有成就感。
陸淵是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在嘈雜的大排檔戴著手套給人剝蝦,還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見池景不說話,陸淵伸手過來說:「你不吃嗎?那我吃。」
在陸淵觸碰到盤子之前,池景先一步拿了過去,像是護食的小動物一般用手擋在身前,不讓陸淵碰。
池景這麼做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陸淵的胃畢竟不好,這小龍蝦吃多了,回去晚上肯定遭罪,陸淵身上難受,他也別想睡。
池景說:「吃,當然吃。」
他神情嚴肅,耳朵卻悄悄紅了,像是夏夜傍晚的晚霞,襯著雪白的脖頸,十分動人。
池景很快起身,轉移話題似的說:「你坐,我去看看你的烤茄子好了沒。」
看著池景離開的背影,陸淵笑的很愉悅,他重新換了一副手套,繼續剝起蝦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距他們不遠處,隔壁的排擋一角,魏鳴俊正坐在那裡,注視他們許久。
也是巧了,魏鳴俊恰好住在這附近。
他一個人住,晚上無聊出來覓食,就找了家燒烤鋪子坐著。沒多久就看到陸淵跟池景出現了。
陸淵跟池景兩人的容貌,氣度都是不凡,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魏鳴俊旁邊位置坐著幾名聚餐的女孩子,她們遠遠看見陸淵和池景,就興奮的討論起來。
魏鳴俊坐在那裡,看著池景跟陸淵碰杯,看著陸淵給池景剝蝦,看著他們愉悅的交談,心中醋意大發。
在池景,陸淵過來之前,魏鳴俊就喝了幾瓶啤酒,這個時候心中鬱悶,把瓶底的酒喝完,就叫人再送兩瓶過來。
他心中有氣,動作就大,抬手叫老闆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酒瓶。啤酒瓶落地,玻璃渣濺的到處都是,有一些恰好濺到鄰桌几名混混身上。
那幾名混混年紀不大,約莫十八九歲,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在公共場合毫無顧忌的抽菸,大聲說話、吐痰,十分沒有素質。
魏鳴俊從來看不上這種混混,視線飄過去的時候,眼神中難言厭惡。
所以當對方過來找他討要說法的時候,他說:「不小心碰掉了,對不起,行了吧?」
他心中不爽,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任誰聽了都不舒服,更不要說總是愛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混混。
「對不起?」那混混冷笑,「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什麼?」話落就把桌上的涼菜往魏鳴俊頭上澆去。
魏鳴俊被澆了個正著,愣了一下,大怒,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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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回來的時候,服務員跟著把烤好的茄子端了上來。
烤茄子是這家的特色菜,除了標配的蒜蓉小蔥外,還有一層雞蛋液。
池景坐下說:「嘗嘗。」
陸淵嘗了一口,茄肉細嫩多汁,雞蛋香醇,組合在一起,味道確實極好。
「不錯。」他誇讚道。
池景展露笑顏,剛想說什麼,就聽對面傳來喧鬧聲,抬頭一看,發現有人打起來了。
很多人都探身看熱鬧,池景透過人群一眼瞄到混亂的中心,他擰眉遲疑道:「那個人,好像是魏鳴俊?」
陸淵眉梢一揚,心說真晦氣,出來吃個飯還能碰到情敵。
不對,那傢伙根本沒資格做自己的情敵。
陸淵也朝那邊看去,就見四五個混混圍著魏鳴俊一個人打,戰況慘烈,魏鳴俊完全被人壓著打,毫無還手的餘地。
那些混混看著就很兇,無人敢上前幫忙,只有人遠遠地打電話報警。
陸淵觀賞了一會兒,評價說:「真狼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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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鳴俊被人按在身.下暴揍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一定不能讓池景發現是他。
奈何天不遂人願,他抱著頭蜷縮起身體,儘可能的保護自己,就覺壓在身上的人被扯開了,其餘人也被驅散。
「喂,還活著嗎?」是陸淵涼薄的聲音,「活著就起來。」
魏鳴俊絕望抬頭,就看陸淵被那幾名混混圍著,池景則抓了一把大紙巾朝自己走來。
魏鳴俊一瞬間想,自己這幅樣子被池景看到,他不如死了算了。
池景臉上並無嫌棄只意,抓了紙巾遞給魏鳴俊,示意他擦去身上的狼藉。
那邊陸淵一對多,戰況緊張激烈。
因是在外吃飯,夏夜燥熱,陸淵脫了西裝外套,只穿著白襯衫。此刻他白襯衫的袖子挽起,解了領帶,領口的口子開了兩顆,看起來十分英武。
陸淵身高腿長,看起來還有些功夫在身上,那幾名混混討不到便宜,被打的有些慘。
這些人到底是在社會上混的,打架經驗十分豐富。他們互相交換眼神後,新的戰略就制定了。
這些人打起架來不要命,其中四人圍困住陸淵,一個混混抓著鄰桌未開的酒瓶在桌上狠狠一敲,然後用剩餘的尖銳的玻璃朝陸淵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