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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宥道:「你是欺負我在國外長大,中文不好嗎?」
大人不記小人過是這樣用的?
霍明嘻嘻一笑, 又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粉蒸肉:「容哥,是我的錯,你是師父和師丈的客人,我不該惹你生氣。」
容宥不說話, 看起來還沒消氣,霍明認真的發愁, 向池景求救。
為了不讓他影響池景吃飯,陸淵很乾脆的指出來:「他逗你的,看不出來?」
霍明啊了聲, 再去看容宥, 就見容宥彎眉笑眼,哪裡有本分生氣的模樣, 他分明是裝作生氣, 哄自己給他道歉的。
「啊你真是,狡猾!」霍明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容宥美美地喝了半碗排骨湯,評價說:「我沒想到你這麼好騙。」
霍明氣的磨牙,又想起容宥剛剛說的那些話, 他開始懷疑那些也是假話。容宥一眼就看穿了他:「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
「你敢騙我。」霍明不服氣, 「你可是發了誓的。」
「什麼誓?」池景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師丈吃菜,這個糖醋小排真好吃。」霍明轉移了話題,還不忘跟霍明使眼色,要他守好秘密,不能給師父師丈知道。
吃完飯,霍明並未離開,而是幫著收拾了桌椅碗筷,又藉口外面天寒地凍,想要在這裡留宿一夜。他眼巴巴的看過來,像是某種小動物,池景自然不忍心拒絕。
霍明歡呼一聲,給司機打電話讓他送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又跟池景說,不用收拾客房,他跟容宥睡一間,晚上也方便照顧些。
容宥沒有異議,池景自然也同意。
夜晚風大又冷,不便出門,在沙發上干坐著又很無聊,霍明覺得悶,提議要不組團打遊戲。
池景也跟著朋友打過一段時間遊戲,確實很有意思很解壓,也能消磨時間。
池景既然參與,陸淵自然不會拒絕。四人各自在沙發上挑選了位置,一起打遊戲。
過了晚上十點鐘,王伯披著外套從臥室出來,就見客廳還是的燈火通明的。
霍明的叫聲響徹整個客廳,他甚至歡喜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池景則跟陸淵擊了一下掌。
顯然,他們贏了。
王伯雖聽不見聲音,可透過客廳內幾人的模樣,也能感覺到熱鬧和喜悅。他忍不住去看陸淵。
陸淵素來喜靜,之前除了俞朗,不會有人到家裡來,更不要說留宿。直到他遇到池景,改變從此開始。
此刻陸淵單手拿著手機,正跟霍明說話,他眉梢輕揚,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整個人看起來很放鬆。
王伯自小看著陸淵長大,知道他這些年走過來有多不容易。他們此刻身處的這棟別墅,是陸淵掌權後,自己置辦的。
從陸銘磊病倒住進療養院後,陸家老宅就一直空著。
王伯沒有家庭,沒有子嗣,在他心中陸淵就像他的孩子一樣,前幾年他一直很擔心,自己日漸老去,陸淵怎麼辦。他並不恐懼死亡,只擔心陸淵。
現在,一切都在變好,好到他之前從未想像過,能在陸淵臉上看到如此幸福的笑容。
王伯感到欣慰,他抬起蒼老枯瘦的手抹去眼底的濕潤,見四人興致很高,又想著他們都是成年人,明日各自有事會很有分寸,便沒有去打擾他們。
陸淵似是察覺到了,朝王伯所在的地方看去。王伯沖他擺擺手,表示繼續玩就好,他只是出來看看。
陸淵沒有錯過王伯眼底的濕潤和臉上欣慰的表情,他微怔,王伯剛剛哭了?可看起來是很高興的樣子。
是因為自己嗎?
王伯的身影已從眼前消失,陸淵收回注意力,就見池景坐在身旁,與他肩挨著肩,稍遠一點的地方霍明正跟容宥說話,兩人在復盤上一輪出現的問題。
陸淵忽然就明白王伯剛剛為何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身邊聚集了這麼多愛他的人。
他們又打了一局,十點半了,陸淵說:「休息吧。」
這個時間對霍明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但他今天玩的過癮,心中大石落地不說,還交了新朋友。
不僅如此,他還在師父師丈家留宿了。每一件對他來說都是喜事,讓他感到快樂。
他利落地退出遊戲,跟池景,陸淵道晚安,還說:「師父師丈你們放心休息,容哥我來照顧。」
雖說霍明之前做過不少蠢事,但這段日子成長不少,把容宥交給他,池景陸淵都放心。
陸淵點點頭:「辛苦了。」
簡單的三個字,讓霍明像打了雞血一樣,挺直脊背說:「不辛苦,師父,我會做好的。」
各自沖完澡後,陸淵上床摟住池景的腰,輕嗅他的頸項。
感覺到陸淵情緒上的異樣,池景問:「怎麼了?」
「沒什麼。」
房間裡只留了一盞小夜燈,微暗的光線讓陸淵的嗓音聽起來格外低啞,他輕輕蹭了蹭池景柔軟的髮絲,不讓他看見自己此刻的表情:「就是忽然覺得身邊很熱鬧,很幸福。」
很奇異的,池景輕易就理解了陸淵這麼說的原因,他道:「會一直這麼幸福的。」
陸淵嗯了聲。
「睡吧。」池景輕拍陸淵的肩,「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兩人交換了一個晚安吻,臥室里安靜下來,很快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