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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站到他面前,低下頭,輕聲說:「上次我說你是啞巴,生氣了?」
葉悄不耐煩,克制困意,掙扎著站起身,後退到上一級台階,拉斐爾上一步,他就退一步,直到後退無路,葉悄抬起手按住他肩膀,拉斐爾垂眸看著他削瘦的手,又看看葉悄,葉悄收回手,用手語說:【拉斐爾,我沒有對不起你,你今天給我的羞辱夠多了,請尊貴的殿下寬宏大量,別再作弄我了。】
葉悄沒想到,拉斐爾竟然也看得懂手語,他低聲說:「我替維克多向你道歉,那些話不是我讓他說的。」
葉悄比劃:【說都說了,不重要,我不在意。】
拉斐爾說:「但他說的沒有錯。」
葉悄抬眸,靜靜看著他,拉斐爾說:「悄悄,如果我告訴實驗室你還活著,或者我告訴雄父你就是葉悄,你覺得他會不會把你軟禁在宮裡,供我使用。」
葉悄閉了閉眼,比劃著名:【沒有我,你也活得好好的。】
「不好,」拉斐爾說,「我一直在等你,零號。」
葉悄猛地抬眼,【不要再提以前了。】
拉斐爾說:「我不提,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如果沒有你的信息素刺激我的性腺,我可能無法分化成S級。」
葉悄覺得他的話有邏輯漏洞,雄蟲出生時的等級90%會跟隨一生,如果拉斐爾不是出生時就分化成了S級,而是用自己的信息素刺激的話……
那拉斐爾就不是天生的S級,也不是努比斯·洛加利塔陛下的雄子。
他占據了新王的身份,他究竟是誰的雄子?!
葉悄震驚地看著他。
拉斐爾輕柔的說:「你想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拉斐爾淡淡說:「因為你是個啞巴。」
葉悄想也沒想揪住他的領子,把他抻到面前,拉斐爾比他高,比他矯健,雖然常年病怏怏的,臉頰蒼白艷麗,但那副垂憐悲憫的神情,仍然刺痛著葉悄的心。
葉悄盯著他的眼睛猛地就紅了。
「又生氣了?」拉斐爾沒有掙扎,葉悄F級的力氣對他而言不值一提,但他還是很溫柔地說:「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會說話,告訴所有蟲族我不是雄父真正的雄子,只是一個冒牌貨,而真正的雄子早就死了,有誰會相信你?」
「你還不了解蟲族的本質嗎?」
拉斐爾撥開葉悄鬢角的頭髮,伏到他耳邊,輕聲說:「只要你不如我強大,就永遠沒蟲在聽你說什麼。」
葉悄猛地推開他,拉斐爾站不穩,背後華麗璀璨的冰藍色蜂翼呼啦張開,鋪天蓋地的藍,帶他半懸在空中,成片嫣紅的櫻花紛紛如雨飄落,迷亂葉悄的眼,拉斐爾說:「悄悄,做我的雌君,我給你考慮的時間,直到歡慶日。」
葉悄轉身離開,可是拉斐爾仍舊用精神力罩著這一片樹林,葉悄被他的精神力牽絆住腳步,一剎那就感覺到了雄蟲的意圖。
拉斐爾的信息素在強行挽留他的雌蟲信息素。
雄蟲的性信息素分泌腺分泌信息素,被雌蟲體內的嗅覺器官也就是犁鼻器察覺,此時,雌蟲的情緒,行為,心理都會發生生理機制的改變。
葉悄腹部下的性腺猶如發燙的北極星,他要用極大的意志力才能壓迫住S級的威壓,他感受到拉斐爾在引誘他臣服,就像許多年前的實驗室,葉悄在花園裡和其他蟲玩撿花瓣的遊戲,他們搶過他的花瓣。
「我覺得零號收集的最少了!」
「他一直在偷懶!」
葉悄不知道他們在針對自己,更迅速的去收集花瓣,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所有的花瓣被獻給拉斐爾,葉悄被關在門外。
他只能感覺到拉斐爾的情緒波動,狹窄的生育囊也因此擠壓、疼痛。
實驗員觀察後說:「實驗竟然成功了,F級也能生育,但是機率太小,只能靠S級信息素牽引。」
雄性蝶蛾類的性腺位於腹部、翅上、足上,蜂族、蟻族的腺體則位於頭部。
葉悄只想捶爆拉斐爾的頭,不想梳理他逐漸開始暴虐的精神力。
可是葉悄走不動了,抱著肩膀,蹲在原地,揉了把臉,撿起石頭丟向拉斐爾。
拉斐爾沒有躲。
精神力屏障驟然開裂,一道外來的力量強硬撕扯出裂口,加文修長的身影從縫隙里邁進來,簡潔幹練的純黑色軍裝,讓他與夜色融為一體。
加文的墨綠蟲翅帶他快速來到葉悄面前,沒問為什麼,先把葉悄拉到身後,低聲說:「殿下,園區里所有蟲都在找你,你該回去了。」
拉斐爾淡淡說:「加文,我和他的事,和你沒關係。」
加文並不退讓,「他是我弟弟。」
拉斐爾輕輕笑著:「這話你騙騙自己還行。」
加文心平氣和說:「不是騙,他就是我弟弟,我用這條命護著他,請殿下離開。」
拉斐爾回眸看著他,加文標誌性的冷綠瞳孔在夜色中閃爍螢光,冷峻正經,兩個S級的精神力在櫻花林間交鋒,片刻後,拉斐爾收回精神力,並沒責備他,讚賞說:「加文,你比你兩個哥哥還要心狠一點,西頓家的爵位由你繼承再合適不過。」
加文冷淡說:「不及殿下心狠,蟻族只剩下西頓家一脈傳承,其他枝幹都因為陛下忌憚哥哥功高蓋主而砍掉,雄蟲官祿半途夭折,雌蟲全部遠居二級星系,我們與族蟲此生不會相見,殿下還要奪走我弟弟,抱歉,你不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