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但是哥哥們的溫柔讓他為這種想法羞愧到臉皮發燙,小的時候他夜裡發燒,奧斯汀一夜一夜守著他不睡覺。卡默斯為了讓他上學,求了許多有權有勢的蟲。加文在軍校里時常放下手頭的事來照顧他,受過多少冷眼。他們都不說,葉悄心裡卻更愧疚。
不求饒。葉悄不願意求饒。
也許是他身體的恐懼取悅了拉斐爾,他終於停了下來,把刀隨手扔在地上,親手解開了葉悄的領口,把他的衣服褪到肩膀那裡,有一枚栩栩如生的白色蝴蝶。
拉斐爾輕聲道:「忍著點,可能有點疼。」
路因希亞留下的小蝴蝶只是一個惡作劇,葉悄又很喜歡蝴蝶,可是葉悄和拉斐爾的實力天差地別,精神力化成無形屏障籠罩下來的時候,葉悄很難從他身下跑出去,乾脆自暴自棄地把臉埋在被子裡,鼻尖難免聞到拉斐爾身上沉鬱的藥香氣,從皮膚沾染到衣物上。
很快,他整個蟲都染上了拉斐爾的信息素。拉斐爾好像聞到這股味道,混雜葉悄身上清甜的甜香味,刀竟然停了下來,只維持著壓迫葉悄的姿勢。
「葉悄,他沒你想的那麼好,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葉悄反應過來拉斐爾是在說路因希亞,上身挺起,要翻身撞他的胸膛。拉斐爾看到他動作,一把按住他,冷漠地說:「你不信就算了,我沒心情騙你,他對你還不如我對你坦誠,只怕你了解他後會恨他。」
緊接著葉悄的脖子一陣刺痛,是胡蜂堅硬鋒利的口器劃破他的脖子,喙部外顎葉和一對下唇須包裹住葉悄的脖頸,靈巧的中唇舌上面長有數千根剛毛,在喙部管道內快速彈出,蘸取血液,又收回,往複數次。
胡蜂在吸他的血。
葉悄看不見拉斐爾的蟲形,只能感覺到視線里龐大而朦朧的黑,他無法形容這種毛骨悚然的心情,脊背發涼,血液被吸走,心跳開始加快,黑眼珠往上翻,嘴唇微張著,眼裂驚恐地微微張大。
雄蟲沒有吃雌蟲的習俗,但拉斐爾不一定。他貪戀葉悄的血液和雌蟲髓液,不會輕易讓葉悄死去。
疼痛從脖子蔓延到全身,漫長的疼痛終於結束,拉斐爾放開他,葉悄不自覺地蜷縮成一團,兩眼放空,黑髮被汗濡濕,衣領完全被撕裂了,猩紅的血混雜著雄蟲口器里的口液,濕漉漉的很難受。
肩膀也被雄蟲的口器咬破了,那枚美麗的蝴蝶印記破爛不堪,若是等到傷口癒合,肯定也看不出原樣了。
葉悄從喉嚨里發出一陣陣嘶啞的呻.吟聲,再沒了剛開始那陣子生活虎,猶如一灘泥水不能動彈。
他聞到拉斐爾焦躁的信息素平緩了,精神力大幅度增強,是喝過他的血液才導致的。就像小時候,葉悄是他唯一能治病的良藥。
葉悄厭倦地閉上眼睛。
拉斐爾整頓制服,藍色纖長的頭髮理在背後,走到門口,打開門,吩咐道:「把他帶出去。」
管事試圖理解了一下小殿下的意思,「您是說,他沒有讓您盡興?把他趕出行宮嗎?」
拉斐爾沒有回答「是」或「不是」,管事也不敢揣度他的意思,畢竟是下一任王。管事轉身離開,雄蟲們默不作聲往裡看,其中不乏菲林的手下。
拉斐爾說:「你們喜歡的話也可以進去,只是還沒清洗。」
雄蟲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往裡面看了。
拉斐爾沒再繼續說,掃視一圈,眸色暗了暗,回眸看了眼葉悄,似乎想說什麼,卻終於緘默。
他找來兩個雌蟲,負責打理後面的事,聽聞有蟲要見他,他點點頭,冷淡地快步離開了。
葉悄聽見拉斐爾的話,心臟如同針扎,眼前不能視物,他也懶得摘掉那層布。
他又不是雌奴,為什麼要把他送給那些素不相識的雄蟲們?他不是沒有情感的機械蟲。
葉悄聽見腳步聲走近,氣味聞起來是雌蟲,他們來把葉悄帶走,還用毛巾粗略擦了擦他滿是血的脖子,就這樣把他推出了門,然後關上了門。
葉悄心裡鬆了一口氣,拼盡力氣跑出行宮,找了個地方坐下。哪怕再沒力氣,他也要離開這裡。
路過的軍校生都在看他,維克多要來找拉斐爾,拿著一個王冠模型。
他看了看王冠,又看了眼葉悄,和手下感嘆著,「弟弟身體不好,總是操勞,戴上這頂王冠就更累了,怎麼能沉溺於玩雌蟲那點樂趣。」
「殿下睡過他了吧?看這小臉白的,怎麼都不知道羞愧啊,坐著這裡不走,是等著誰來抱他走嗎?騷的不行,雌奴也沒他會扮柔弱。」
「算了,去拿點藥膏來,看他脖子,弟弟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節制。」
葉悄朝他們揮拳頭,晃晃悠悠站起來,順著另一條路往前走,跌跌撞撞也沒停下。路上不停有蟲在看他,葉悄無暇顧及,只能裝作沒看見,一路回了宿舍,在門口看見普萊穿著禮服,像是被王室近衛隊邀請去參加什麼活動去了。
葉悄安靜的抱著自己蹲下,躲在牆角後沒有露面,不想出去敗興。
普萊樣貌好,腦筋聰明,還是胡蜂族的近親,早就內定了在軍部新聞部任職。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醫療室的老師同學們也被陸續接走,臉上愉快恭順,似乎遭到了禮遇。懸浮車開往大禮堂,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空蕩蕩的醫療樓這麼大的院子,就只剩下葉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