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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悄在他懷裡,忍不住想要流眼淚。他別過頭,又被菲拉古捏著下巴轉回來,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淚水,笑微微地說:「肯定是最近生病了,悄悄心情不好,怎麼又哭成小花貓?」
葉悄想,菲拉古是不是認錯了?
這份疼愛,他是不是霸占了別人的?如果是的話,他會還。
「瞎想什麼,你就是我的小蟲崽。」菲拉古又聽見了他的心聲,把他當成三歲小蟲崽,帶著他去花房,靈巧的雙手給他編花環,戴在他頭上。
在聖殿伺候聖者的雌蟲們忙進忙出,他們看見葉悄,都笑著搖搖頭離開。
翌日,葉悄還沒睡醒,就聽見有蟲在他耳邊說話。
「王還在睡覺,您不可以進去。」
「……」
「那也不行,小殿下,您再這樣,我要叫護衛隊來了!」
雌蟲發出嗚嗚的聲音,看樣子是被綁走了。
葉悄困的厲害,就算再警惕也只能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有隻聞起來是雄蟲的蟲靠近了他,然後一條清涼的布就飄落在他眼皮上,蒙住了他的視線,柔軟的嘴唇吻在他側臉。
葉悄心臟近乎驟停。
第24章
心臟後知後覺地劇烈跳動著,葉悄想摘掉遮眼的布,卻被捉住手腕,緊跟著手指被牽引著往前伸,似乎撩撥到柔軟的布料,掀開一角,感知雄蟲明顯高於雌蟲的體溫。
葉悄的手做不了手語,說不出話,進退兩難,直到他的手觸碰到了一片光滑的胸膛。手感很好,還有點熟悉?
這隻雄蟲貼了信息素抑制貼,聞不出來身份,能感覺到精神力倒是很強,葉悄的手猶如漫遊,碰到心口一處傷疤,很長,摸著猙獰,形狀有撕咬過的齒痕,但也是碰到了一下,手就被挪走。
這麼嚴重的傷,沒殺死一隻雄蟲,那只能說明這隻雄蟲生命力頑強。
「雌主,你好香,是你的化形期結束了吧?信息素像被蜜包裹一樣甜。」
……是路因希亞的聲音?葉悄這才明白過來是誰在胡鬧!可他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傷?
柔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抑制貼被撕掉,信息素的味道熟悉妖異,果然是他。路因希亞的臉應該離得很近了,葉悄感覺很癢,忍不住緊張,他最近生著病,沒有精力去找路因希亞,沒想到他自己來了。
心裡卻陡然想起,拉斐爾說過的那些話——「蝴蝶也喜歡采蜜,他們比胡蜂還要貪婪,雄蝶會強迫雌性豆娘生蛋,只要看見有蜜囊的雌蟲就發瘋。」
那些話像深埋的炸彈,讓葉悄再次見到路因希亞時想起,拉斐爾的城府可見一斑。葉悄倒是相信路因希亞不是這種雄蟲,最主要的是,他怎麼會在聖殿裡?
遮眼的布被拿下,路因希亞水藍的眼眸望著他,金髮有些凌亂,氣息平穩,薄紅的嘴唇輕聲說:「王,我的王,好久不見,你怎麼都不問問我去了哪裡?為什麼缺席了你的封王典禮?」
葉悄也很難和他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從一個普通的軍校生變成蟲族的王。不過路因希亞看似不需要他的解釋,而是什麼都明白了的樣子。
葉悄手語道:【你去了哪裡?】
金髮的雄蟲跪坐在地上,用臉貼著他的手背,目光灼灼,盯著葉悄的臉,明明是極其富有攻擊性的眼神,卻用很溫柔的語氣說:「去了深淵,聖者讓我去的,我一回來聽說你在這裡,就趕快過來見你。」
他那種眼神,葉悄難免動容,【我很好,別擔心我。】
路因希亞卻搖了搖頭,重新拉住葉悄一隻手,包在修長的手掌心裡,低垂著眼睫毛,「那,雌主,我還能做你唯一的雄奴嗎?」
葉悄早就想糾正他的稱呼了,推開被子坐起來,手語很嚴肅地比劃:【我查過資料,主人對待奴隸,會用鞭子抽打,藥水倒灌,還有鎖鏈鐐銬之類的東西,我沒有那樣做過,所以我不是你的主人。】
路因希亞居然對這些手語裡的生僻詞都懂,葉悄驚詫了,聽見他低聲說:「如果王願意,也可以對我這樣做,我甘之如飴。」
葉悄搖頭,在這一方面他一向很嚴肅:【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你要自尊自愛,不要總想著做我的雄奴,之前的契約一筆勾銷,你還是自由的雄蟲,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僅僅是朋友嗎?朋友可不能親吻你的臉。」
路因希亞安靜地看著他,葉悄雖然沒說話,但是語義很明確。
「王,你知不知道,你有尊重雄奴的想法很奇怪?但如果其他蟲也有卡默斯那樣一個走遍星際的哥哥,在他的教導下也會這樣想的。」
「對我來說,你是我的王。」路因希亞溫和地說,但是他的情緒明顯低落下去,「可你是全蟲族的王,不是我一隻蟲的王,對我來說,你和我解除主奴關係,就是不要我了。」
葉悄一怔。
但他腦子裡想的並不是可以占一個S級雄蟲的便宜了。
蟲族雄尊雌卑的觀念在前,為什麼一隻S級的雄蟲,精神力比拉斐爾還要高,卻如此卑微地把自己放在奴隸的位置上?這明顯是不符合主流價值取向的。
難道路因希亞有……受虐傾向?!結合他所說的「中央軍校沒蟲和他是朋友」,自己和他當朋友,進而激發了他這方面的心理疾病?
葉悄瞳孔地震,他只知道路因希亞很全能,卻未曾了解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