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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因希亞沒看他,蝶翼遮住他視線,轉身把葉悄攔腰抱起來,葉悄很輕,他抱得輕鬆,輕易能被塞到藏到石頭的深處。
路因希亞按著他的肩膀低聲說:「待在這裡別動。」
葉悄看著他背影迅速消失,緊接著無限恐怖流動的精神力場逐漸遠去,外面安靜下來,看樣子他們走了,不知道他們去哪打鬥了。
這是個好機會,錯過就不再來了!
葉悄鑽出去,飛進到植物園內部,在一塊平整的石台上看見了一對眼珠,雪白紅潤,圓圓滾滾,裝在玻璃盒子裡用修復液浸泡著,好在完好無損。
大概裝進眼眶裡還能用。
葉悄把盒子藏進衣服里,轉身就跑,然而他注意到植物園的布置,每一隻藤蔓上都有白色粉末狀的毒斑,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趴在上面的小蟲都在交.配,小小翅膀上沾滿白色粉,而且已經死了一地,還在繼續有蟲交.配而死。
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沾上一點都會被…
葉悄搖搖頭,感嘆拉斐爾的細心到了驚悚的程度,動作小心謹慎地避開乳白色的藤蔓,快速振翅飛出去,然而緊接著一道藍光閃過,他的去路被死死擋住。
拉斐爾被路因希亞摔在地面上,迅速起身,冰冷的眼神甩過來。
葉悄猛地停住翅膀扇動,高懸在半空中,眼睛垂下來,眼神淡淡的,把盒子往衣服里塞了塞。
肚子那裡就鼓起一個弧度,方方正正,在罩袍的遮掩下像是肚子大了起來似的。
葉悄想起產卵時的肚皮,那時候不是真正的懷卵,還沒有鼓起來,原來鼓到這麼大的時候,連腿都看不見。
葉悄對蟲母這個體質敬謝不敏,他不想不停產卵,看起來他要在第三期分化結束後躲開所有雄蟲,一隻蟲靜養。
路因希亞降落在一旁,拉斐爾站在他的對立面,冷聲道:「母親,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兒?」
拉斐爾和路因希亞打得火熱,拉斐爾渾身是血,軍裝長筒靴下踩著血印,嘴邊的笑猙獰,卻悽厲嫣紅,上下看著葉悄。
「母親要去找他嗎?接著去找他親嘴,交.配,叉開雙腿,然後生一床蟲卵?是這樣嗎?」
葉悄咬下了嘴唇,還是臉皮薄了,居然為他下流無恥的話而想把頭埋進地縫裡。
拉斐爾的鼻尖急切地嗅著空氣里蟲母的腺.體味道,眸色暗藍,危機四伏,葉悄後知後覺地捂著脖子,阻止味道四散。
可是拉斐爾的眼睛都升溫了,焦躁的手指攥緊拳頭,額頭青筋直跳,葉悄才發現他翅膀被路因希亞砍斷半截,骨頭連著筋,血管爆裂斷開,晶瑩剔透的翅膀美麗不再,恐怖的美感陰森古怪,斷翅滴血,像是破碎的蜘蛛網。
拉斐爾被這種疼折磨得精神力忽上忽下,只是看著葉悄,他的精神力更跌宕起伏,尤其是小啞巴不會說話。
拉斐爾輕聲說:「啊,我忘了,蟲母用尾巴產卵,除了上.床的時候,不用把腿分開,除非是自願被雄蟲受精,母親,你也為哪只骯髒的雄蟲,張開過雙腿嗎?」
路因希亞冷冷說:「別欺負他,沖我來。」
拉斐爾卻對他冷言冷語說:「你算什麼東西?別想用兄長的口吻教育我。」
雄蟲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植物震顫,那些碧綠的藤蔓突然變成了血一樣紅紅的細長藤蔓,倒懸在天穹的玻璃圓弧頂下面,黑眼仁的蝙蝠倒懸,遮蓋住穹頂僅有的光線。
太惡劣了,葉悄為自己的羞恥而感到羞恥,他怎麼會為拉斐爾這樣厚顏無恥的蟲所說的話羞怯?
他就應該揭穿拉斐爾的基因騙局,揭穿他不是洛加利塔家族的雄子,而是鷹隼的雄子,錯了,一切都錯了。
必須要把拉斐爾異常高的精神力摧毀。這個過程一定相當艱辛漫長,葉悄對拉斐爾身上產生過的基因變化毫無頭緒,克羅溫對他做過什麼?只能一步一步來。
第一步就是,要先剝離拉斐爾能夠隱身的能力要素,捉住他,然後再揭露真相。
葉悄看了眼路因希亞。
路因希亞看了回來,微微點了點頭。
拉斐爾渾然不覺,目光落在他隆起的肚皮上,眉心一條,陰陽怪氣地說:「媽媽,你們交.尾過了嗎?怎麼滿身都是雄蟲難聞的費洛蒙味道,還是說,他給你咬的時候,也咬到了那裡?」
葉悄恨不得自己失聰,而不是失聲,也並不很想和他廢話,拉斐爾的目的是看見自己的話,那他已經如願了。
【隨便你怎麼想。】葉悄冷冰冰地手語,【你傷了我哥哥,我要你償還。】
拉斐爾懶洋洋地抱臂堵在門口,「我讓媽媽自己來,就是不打算讓媽媽逃走,寧可失去一支翅膀。外面都是為你而來的蟲,我要是放你和路因希亞走,我必死無疑。」
路因希亞冷冷道:「拉斐爾,你真是冥頑不靈。」
「廢話少說。」
拉斐爾的精神力展現出雙S級的特質,他再次隱去身形,路因希亞頓時陷入了肌肉強制性拉抻時的極端疼痛里,每一寸血管都在抗議這種痛苦。
這就是雙S級攻擊的指定性,十顆星球之外,準確鎖定目標。
拉斐爾對路因希亞毫不留情,葉悄被路因希亞擋在外面,情急之下,他同星圖尋找拉斐爾。
紅點就在路因希亞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