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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更讓人不解了。」
「因為表姐出身殷氏,殷氏無論我舅父還是表哥,都未來可期,舅父如今在桐廬很有聲望,表哥馬上就要春闈,可見也是未來的肱股之臣。」
「慕容氏的行事,絕不會一絲一毫的消息都不外露,只要殷氏要求面見表姐,表姐哪怕什麼都不知道,可若按慕容氏的原本計劃,兩個孩子接連死去,你說,這兩家還如何做親?」
「無論如何,兩家都要鬧得天崩地裂,最後以和離收場。」
「這樣一來,不僅沒有結成兩姓之好,反而結了仇,可不是得不償失?」
霍檀倏然呼了口氣。
他並非出身世家,不知這些彎彎繞繞,現在聽崔雲昭如此一言,頓時便明白過來。
他抿了口茶,才道:「如此說來,這個法師是故意而為,就是為了讓殷氏和慕容氏心生嫌隙,才特地選了表姐的兩個孩子作為祭品。」
崔雲昭點點頭,讚揚地看向霍檀:「對,正是如此。」
「可這樣一來,就又有了第三個問題。」
「他們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了,肯定是要好處的。」
「慕容氏跟殷氏分崩離析,他們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霍檀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後,霍檀慢慢說道:「這樣一來,慕容氏會越陷越深,越來越敗落,你說,他們會不會越發沉迷邪祟?」
崔雲昭眼睛一亮。
「是了,確實是這麼回事。」
邪祟並不以救人為目的,一切都是生意,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救贖和悲憫,都是為了那數不清的銅板。
做一場法事要多少銀子?請來法師又要多少?對於逐漸敗落的慕容氏,或許為了重複生機,會花出更多的銀錢,以求重新復起。
慕容氏這一代本來就已經有衰落之相,家裡的五個兒子,只有長子考中了秀才,從此之後便再也沒有考中。
如今都要而立之年,卻也依舊只能在伏鹿府衙尋個推官的官職,這還是因其為慕容氏長子,家族蔭封才有的官職。
其他兒郎,也就慕容博因是么子,又很得父母喜愛,才有了經歷官職,其他三個兒子都只能打理家中庶務。
相比於崔氏和殷氏等人家,慕容氏確實已有衰落之相。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慕容氏一代不如一代,家底是很豐厚的,加上慕容彬本身就沒什麼遠見,便被那些邪眾盯上,慢慢被他們控制了思想,成了他們斂財的傀儡。」
崔雲昭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就是心疼表姐和那兩個孩子。」
霍檀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看你表姐倒是很果斷,直接斬斷同慕容氏的關係,要求和離,這個做法才是正確的。」
「否則她也會被拖入其中,越陷越深,最終翻不了身。」
崔雲昭點點頭,道:「是了,表姐說會寫一封檢舉信,把慕容氏所作所為全部供述,後續如何處置,只看官府。」
霍檀笑了:「表姐倒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
或許,呂繼明想要徹查邪祟,需要有個由頭,而慕容氏就是最好的理由。
若是能順利剷除邪祟,霍檀再立大功,這刺史之位便唾手可得。
說到這裡,夫妻兩個對視一眼,崔雲昭便笑了:「表姐是看我面子。」
霍檀握住她的手,非常誠懇:「是是是,小生飛黃騰達,全靠娘子提攜。」
把事情都分辨清楚,夫妻兩個倒是鬆了口氣。
之後幾日,伏鹿城中果然開始嚴厲打擊邪祟霍亂之事,而霍檀被命為主要參事,主抓此事。
一晃神,四月便來到眼前。
在伏鹿人心惶惶的捉拿邪祟的同時,景德五年的春闈拉開帷幕。
殷行止和崔方明一起走入考場,成為了這一屆的考生。
五日之後,考試徹底結束。
與此同時,霍檀派人圍住慕容氏,直接捉拿潛伏在慕容氏的幾名邪眾還有慕容彬和耿夫人。
又過一月,在春闈張榜,落下帷幕時,歷時兩個月的清繳邪祟進入尾聲。
此時,已經到了五月末。
春日已去,初夏新來,伏鹿進入熱氣騰騰的夏日裡。
這一日崔雲昭正在同夏媽媽議論禮單,要去參加崔氏和殷氏的宴席,禮物不能馬虎。
這一次春闈,兩家的成績都很好。
殷行止高中榜首,成為伏鹿這一屆的會元,而崔方明考中第六名,也是名列前茅。
這個成績,經過禮部擢選之後,可以直接授官。
不過在授官之前,今年朝廷特開殿試,要求各省府前十的考生入京拜見陛下,在釗德殿舉行考試,甄選符合陛下心意的能臣。
殿試安排在六月初,剛好在霍檀生辰前後,所以在五月底時,名列前茅的各家都要提前答謝親朋先生,舉辦謝師宴。
崔雲昭對於表哥和堂哥的成績都很開心,比前世要好上太多,心裡自然是很歡喜的。
故而她這禮物單子準備的很仔細,一樣樣都是精挑細選。
她正同夏媽媽說話,外面霍檀剛踏入前面的馬廄。
他最近早出晚歸,已經連續忙了兩月之久,在家中待的時間不多。
今日終於得了空閒,又有事要說,才提早回來。
此刻他趕一進門,就看到譚齊丘正在仔細給珍珠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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